上篇,話說道中國「鄉土作家」莫言「畫龍點睛」地詮釋了「蛙」之喻意,並指出「我」「姑姑」——「萬心」那「心幻」之「癥結」。
「諾獎」作品——《蛙》,為莫言將書信(Letter)、元敘事(Meta Narration)和話劇(Drama)三者寫作方法,巧妙地融合雜揉爲一體之一部創新傑作。
「諾獎」一舉折桂,舉國為之「蛙」然。
正如莫言所說:「偉大的長篇小說,沒有必要像寵物一樣遍地打滾贏得那些准貴族的歡心,也沒有必要像鬃狗一樣歡群吠叫。牠應該是鯨魚,孤獨地遨遊著,響亮而沈重地呼吸。」(莫言:《捍衛長篇小說的尊嚴》)
磋乎!
真所謂,眾人皆醉,我獨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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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分享之章節中,莫言以近乎「荒誕」之表現手法,講述著「蝌蚪」之同學「陳鼻」以及其女「陳眉」那悲催故事。其這樣寫道:
…… 兩個黑衣人向陳眉逼近。
陳眉:你們是誰?你們爲什麽也穿著黑衣,蒙著面孔?哦,我明白了,你們也是那場火災的受害者…… 黑衣人甲:對,我們也是受害者。 陳眉:(清醒地)不對,那次火災受害者都是女工,可你們分明是男的。 黑衣人乙:我們是另一場火災的受害者。 陳眉:那你們很可憐…… 黑衣人甲:是的,我們很可憐。 陳眉:你們很痛苦…… 黑衣人乙:是的,我們很痛苦…… …… 陳眉:你們知道我的孩子在哪裡? 黑衣人乙:我們來找你就是幫你去見你的孩子的。 陳眉:(興奮地)謝天謝地,你們快帶我走,快帶我去見我的孩子……
黑衣人架著陳眉欲下。
陳鼻身邊的狗如離弦之箭撲上去,咬住了黑衣人甲的左腿。 陳鼻也跳起來,駕著雙拐,蹦上前來,用單拐支撐著身體,用另一支拐,搗向黑衣人乙……
陳鼻:(咆哮著)放開我的女兒! 黑衣人甲:你這老不死的,老酒鬼,老無賴,老叫花子,竟敢來冒認女兒。 黑表人乙:你說她是你的女兒,你叫她一聲,看她答應不? 陳鼻:眉子……我可憐的女兒…… 眉子,爹知道你上了他們的當,騙你的人是爹的老朋友,爹要幫你討回公道! 黑衣人甲:老東西,到一邊待著去。 黑衣人乙:姑娘,跟我們走吧,我們保證讓你見到你的孩子。
陳眉向黑衣人走去,陳鼻與狗上前阻攔。
…… 黑衣人甲:老東西,我看你真是活夠了……把社會主義當成了資本主義。 黑衣人乙:把好人當成了壞人。 黑衣人甲: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陳鼻:你們本來就是驢肝肺,牛雜碎,是貓、狗吣出來的髒東西,是社會渣滓下三濫……
黑衣人甲、乙與陳鼻和他的狗搏鬥,狗被打死,陳鼻被打倒。 兩個黑衣人正欲刺死陳鼻時,陳眉撕開面紗,顯出猙獰恐怖的面孔,發出鬼一樣的尖叫聲,將兩個黑衣人嚇得扔下陳鼻逃走。 …… |
莫言之《蛙》,以近乎「荒誕」之表現手法,以黑衣人之出現,來描述著陳鼻、陳眉之命運,折射出當代中國曆史之變遷:那些爲了「娃」,可以如此肆意踐踏女人之男人們,實在為那個肮髒世界之最好證明。女人亦然——姑姑之一生經歷,亦證明了人類之可怕,源於自然卻又貽害自然。曆史在發展,社會在進步,而人倫卻在倒退,這實為一種莫名之悲哀矣。
然而,文學之起步,為寫實。書寫真實,書寫真實之東西。
基於真實之故事,則將超越故事本身。
莫言之恩師、中國當代著名文藝理論家童慶炳先生認爲:「我們提出的這一範式的特點在於困境的『還原』,既不放棄曆史理性,又呼喚人文精神,以曆史理性和人文精神的雙重光束燭照現實,批判現實,使現實在這雙重光束中還原爲本真的狀態。」(童慶炳:《童慶炳文學五說》)
莫言說:「作家的故鄉不僅僅是指父母之鄉,而是指作家在那裡渡過童年乃至青年生活的地方。這個地方母親生你的時候流了血,這個地方埋葬了你的祖先,這個地方就是你的血地。」(莫言:《超越故鄉》)
竊以為,「血地」裡所存在之那些「不合理」制度,仍然在桎梏著人們。莫言之《蛙》,則通過發生於「高密東北鄉」之故事,不僅批判地描寫了「蝌蚪」其「我」「姑姑」之一生,也批判了那個荒謬之年代,同時,也警醒世人要掙脫那種「不合理」……
君以為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