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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幻留形——齊邦媛之的沈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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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用詩之真理書寫之文本。
 

一部反映中國近代苦難的家族記憶史
一部過渡新舊時代沖突的女性奮鬥史
一部臺灣文學走入西方世界的大事紀

 
巨流河 
位於中國東北地區,是中國七大江河之一,被稱爲遼甯百姓的「母親河」。
南濱渤海與黃海,西南與內蒙內陸河、河北海灤河流域相鄰,北與松花江流域相連。
這條河古代稱句驪河,現在稱遼河,清代稱巨流河。

  影響中國命運的「巨流河之役」,發生在民國十四年,當地淳樸佰姓們仍沿用著清代巨流河之名。
  本書的記述,從長城外的「巨流河」開始,到臺灣南端恒春的「啞口海」結束。。。 
  作者齊邦媛的父親齊世英──民國初年的留德熱血青年,九一八事變前的東北維新派,畢生憾恨圍繞著巨流河功敗垂成的一戰, 渡不過的巨流像現實中的嚴寒,外交和革新思想皆困凍於此,從此開始了東北終至波及整個中國的近代苦難。

  作者的一生,正是整個二十世紀顛沛流離的縮影。
  本書嘔心瀝血四年完成,作者以邃密通透、深情至性、字字珠璣的筆力,記述縱貫佰年、橫跨兩岸的大時代故事。
  獻給──所有爲國家獻身的人。

臺灣文學之母齊邦媛(1924年2月19日~ )。

 

巨流三意象  
  巨流河,中國東北遼河,清朝的河名,齊邦媛遙想的原鄉  
  巨流河,一場關鍵戰役發生地,齊家就此開始流亡,命運重大轉折  
  巨流河,縱貫佰年的時代故事,齊邦媛的生命流域,亦是近代中國的歷史長

齊邦媛《巨流河》手跡。
 
  巨流河》,選擇在二○○九年七月七日這個特別之日子在臺灣初版,誌念史稱之「七七事變」,對日抗戰紀念日,意味著中國近代苦難之開端。齊邦媛先生以漂流之生命爲圓心,擴及曆史傷痕、家族遷徒、風雨臺灣,完成一部氣勢磅礡之敘事文學,以汪洋閎肆兼具深情綿密之筆,見證血淚苦難之二十世紀。此書已在中國內地出版了簡體字本,讓更多讀者瞭解了一九四九年以後之臺灣。
  瞭解,不一定看見;看見,不一定知道
  《巨流河》一書,作者從其父親齊世英郭松齡舉兵、兵敗流亡起,由渡不過的「巨流河」啟始展開作者一生之序幕,兩代人歷經「北伐」,日本侵略東北中國,八年抗戰,各自隨著無可奈何之歷史洪流,奮力勇敢努力之書寫生命那章節。書之前段,看見了齊世英張大飛朱光潛吳雨僧等人磊落的瀟灑身影,後半段,看見了一個傳統女性之人生最大可能和光彩。齊邦媛先生閱讀、精進、努力,「相夫教子」之外,對於人生所打開之窗戶,恪盡本分但不失文人風骨。
  閱讀與背誦傑出英詩作家濟慈John Keats,1795 - 1821)之《夜鶯頌Ode to a Nightingale,1818)》這首詩,真實乃為不易之事。上世紀抗日戰火紛飛之際,作為女學生之齊邦媛,在其恩師朱光潛之帶領下,吟誦著這首沈鬱之詩文,迎向戰爭帶來之流離和悲愴。60 多年來,年逾 80 之齊邦媛前半生長於大陸,戰亂頻仍所見困苦,後半生活在寶島,魂有歸屬安甯立業。屆時,其將這心情一筆一劃寫入其自傳《巨流河》中,回首著其埋藏著巨大悲傷之 20 世紀。
  嗣後,齊邦媛在接受《瞭望東方週刊》記者劉芳之採訪時,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書中忘不了的人和事,幾乎全爲國奉獻一生,絕非失敗者。我用詩的真理(the poetic justice)寫他們,下筆時如此悲傷,卻也如此愉悅。」「這裡,我們對坐悲歎的世界在黯黑的濃郁芳香中傾聽,在夜鶯傾瀉心靈歡欣的歌聲中,迎向富足的死亡,化爲草泥。」(劉芳:《齊邦媛:我用詩的真理寫他們》)。
  隻惜簡體字本與原版頗有刪節,這亦無奈。有機會,當然閱讀原版原味為最佳。這本為選擇閱讀版本之基本要義,但道理有時也不盡然。
  然而,對於這些承載著曆史啲、厚重啲文本,相信會有人對之發生興趣,吾將盡力予以返璞,竊以為。
  真所謂,道光箋影,詩幻留形。
 
2008年12月31日,齊邦媛和她的小兒子羅思平坐在啞口海畔的礁石上。
 
 

目錄

第 一 章 歌聲中的故鄉
第 二 章 血淚流離——八年抗戰
第 三 章 「中國不亡,有我!」——南開中學
第 四 章 三江匯流處——大學生涯
第 五 章 勝利——虛空,一切的虛空
第 六 章 風雨臺灣
第 七 章 心靈的後裔
第 八 章 開拓與改革的七○年代
第 九 章 臺大文學院的迴廊
第 十 章 臺灣、文學、我們
第十一章 印證今生──從巨流河到啞口海

自序

 

    書前

  「巨流河」是清代稱呼遼河的名字,她是中國七大江河之一,遼寧佰姓的母親河。「啞口海」位於臺灣南端,是鵝鑾鼻燈塔下的一泓灣流,據說洶湧海浪衝擊到此,聲消音滅。

  這本書寫的是一個並未遠去的時代,關於兩代人從「巨流河」落到「啞口海」的故事。

  二十世紀,是埋藏巨大悲傷的世紀。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歐洲猶太人寫他們悲傷的故事,至今已數佰本。日本人因為自己的侵略行為惹來了兩枚原子彈,也寫個不休。中國人自二十世紀開始即苦難交纏,八年抗日戰爭中,數佰萬人殉國,數仟萬人流離失所。一九四九年中共取得政權,正面抗日的國民黨軍民,僥倖生存在大陸的必須否定過去一切。殉國者的鮮血,流亡者的熱淚,漸漸將全被湮沒與遺忘了。

  我在那場戰爭中長大成人,心靈上刻滿彈痕。六十年來,何曾為自己生身的故鄉和為她奮戰的人寫過一篇血淚記錄?

  一九四七年我大學畢業,在上海收到一張用毛筆寫在宣紙上的「臺灣大學臨時聘書」,來外文系任助教。當時原以為是一個可以繼續讀書的工作,因在海外而添了些許魅力。兩年後,風雲變色。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底,我父親由重慶乘最後一班飛機來到臺灣的情景令我驚駭莫名;一直相信「有中國就有我」的他,挫敗、憔悴,坐在我們那用甘蔗板隔間的鐵路宿舍,一言不發,不久即因肺炎送往醫院。在家人、師生眼中,他一直是穩若泰山的大巖石,如今巨巖崩塌,墜落,漂流,我五十一歲的父親從「巨流河」被沖到「啞口海」。

  六十年來,我沈迷於讀書,教書,寫評論文章爲他人作品鼓掌打氣,卻幾乎無一字一句寫我心中念念不忘的當年事。牠們是比個人生命更龐大的存在,我不能也不願將牠們切割成零星片段,挂在必朽的枯枝上。我必須傾全心之虔敬才配作此大敘述--郭松齡在東北家鄉爲厚植國力反抗軍閥的兵諫行動;抗日戰爭初起,二十九軍浴血守華北,犧牲之壯烈;南京大屠殺,國都化爲鬼蜮的悲痛;保衛大武漢時,民心覺醒,誓做決不投降的中國人之慷慨激昂;奪回臺兒莊的激勵;萬衆一心,一步步攀登跋涉湘桂路、川黔路奔往重慶,絕處求生的盼望;漫長歲月中,天上地下,在四川、滇緬路上誓死守土的英勇戰士的容顔,堅毅如在眼前;那一張張呼喊同胞、凝聚人心的戰報、文告、號外,在我心中依然墨迹淋漓未幹。那是一個我引以爲榮,真正存在過的,最有骨氣的中國!

  半世紀以來,我曾在世界各地的戰爭紀念館低回流連,尋求他們以身殉國的意義;珍珠港海水下依然保留著當年的沈船,愛丁堡巨巖上鐵鑄的陣亡者名單,正門口隻寫著:Lestye Forget!(勿忘!)——是怎樣的民族才能忘記這樣的曆史呢?

  爲了長期抗戰,在大火焚燒之中奔往重慶那些人刻骨銘心的國仇家恨,那些在極端悲憤中爲守護尊嚴而殉身的人;來臺初期,單純潔淨地爲建設臺灣而獻身、劄根,不計個人榮辱的人。許多年過去了,他們的身影與聲音伴隨我由青壯,中年,一起步入老年,而我仍在蹉跎,逃避,直到幾乎已經太遲的時候。我驚覺,不能不說出故事就離開。

  父母已逝,哥哥與小妹早已移居海外,在臺灣隻剩下我與甯妹二人,這些年中,總有相依爲命之感。隻有她深切了解,此書未寫我將死不瞑目。今年開春,爲了慶賀我書寫將成,她開車帶我上大屯山主峰,左望淡水海灣,右眺臺北四周群山。人生至此,何等開闊!

  而我的丈夫裕昌,如果不是被病情困住,他對我們共同走過的那些艱難那些苦楚,該有多少感慨!願我們的三個兒子,能分享我完成此書時的快樂

書緣

  完成,首先要感謝學術翻譯名家、中央研究院歐美研究所所長單德興先生的信心與堅持。多年前,他計劃做一系列英美文學與比較文學在臺灣發展的訪談,邀我參加。我認爲自己並不知全貌,可談較少。他再度找我時,我說半生想談的多是來臺灣以前的事。過去十多年,我每遇見單先生都催促他早日完成《格理弗遊記》的學術中譯,此書也隻有他的學術和嚴謹態度可以翔實譯出完整原著。單先生雖然不是我的學生,想不到卻由他來督促我做一己生命的整理了。他認爲治學和人生原是不可分的,又再度熱誠邀訪。

  二○○二年十月開始,原擬訪問我談女性處境的趙綺娜教授亦參加訪談,共訪談十七次,由我童年談起,本書第一二章保留了最早談話的部分內容與架構。但是訪談進行約三個月後,德興的母親因重病住進新竹馬偕醫院加護病房,一週後我的丈夫病倒,送臺大醫院加護病房。自此後,每次訪談結束,德興即匆匆開車回新竹,我也奔往醫院。由於思緒渙散,我已無法做訪談所需之資料准備,也無暇思考大綱與內容。所談多是臨時記憶,主題不斷隨記憶而轉移,口語也嫌散漫,常不知所雲。不久,德興帶來張書瑋小姐根據錄音帶所忠實整理的口述記錄稿,簡直慘不忍睹。

  接下來一年,我挾著這數佰頁記錄稿奔走在醫院、家庭甚至到美國「萬哩就養」半年的生活裡。晨昏獨坐時,我試著將散漫口語改成通順可讀的文字,但每試必精疲力竭;大至時光布局,小至思考幽微之處,口述常不能述及佰分之一。我幾度罷筆,甚至失去信心,內心開始逃避,不敢去觸動牠,但牠卻分分秒秒懸在我的心中,不容我安歇

  直到二○○五年,我找到了這間山巒間的書房,終於定下心來,勇敢地從改寫到重寫。在這漫長的五年間,德興從訪談者成爲真心關切的朋友,不時安慰我,鼓勵我,並且動用一切人力支援我。他是點燃火炬的人,也是陪跑者。世間有這樣無法回報的友情,隻能用德興虔信的佛教說法,是緣分。但緣分二字之外,我仍有太多的感謝。

  當我下定決心重寫,拿出紙和筆時,一生思考的方式也回來了。提綱挈領地寫出一二章,此時我已年滿八十。第二次因病被送進醫院,出院後對自己繼續寫下去的信心更少。這時,接到李惠綿的電話,說她的新書《用手走路的人》要出版了

  惠綿我「錯過了卻跑不了」的學生。她念研究所時原應上我的「高級英文」課,因需做重大的脊椎側彎矯正手術而錯過了。第二年她回校上課,換我遭遇車禍一年未能回到教室。但她常常隨原來那班同學,駛著輪椅到醫院看我,甚至爬上三層樓梯到家裡看我。我不能行走將近一年,深知她的苦,有一天我說不知將來還能不能穿我一生唯一的那雙紅色高跟鞋,她回去後,將她那篇有名的《鞋》寄來給我。對於她,我有一份患難相知的深情;她奮鬥不懈,終能獲得學位、留校任教,如今已是中國戲劇表演理論專家,我甚感欣慰。

  二○○六年一月,惠綿和趙國瑞老師邀我參加一場春宴,在座的有柯慶明、張淑香、黃照美、魏可風和簡媜。我帶了新成初稿第一二章給慶明和惠綿各一份,慶明自二十多歲起即是我最樂觀、最具建設性的傾聽者(後來,他竟然也是我丈夫回憶鐵路生涯的最佳聽衆,我們戲稱他是文學院鐵路電化專家)。他們對我不用電腦純手工寫出的三十多頁文稿感到驚喜,惠綿說,她要幫我整理口述記錄的全部大綱,要幫助我繼續寫下去……。

  在這場春酒之後十天左右,簡媜的一封信好像從天上掉下來,到了我的書房。她說看了我的初稿,聽惠綿提到我正在孤軍奮戰,「需兵力支援,若您不棄,我很願效棉薄之力,讓這書早日完成。」這樣誠意的信由簡媜這樣的人寫來,隻能說是天兵天將降臨。收到她的信,我在屋裡走過來踱過去,不知如何能壓得住迸發的歡呼。

  自從那年我將臺大文學獎頒給哲學系一年級的簡媜,這些年來,我相當注意地看著她一本一本書地展現創作才華,以歡愉的想像力寫出令人驚異的散文,她已是年輕一輩最優秀的作家之一。她那瘦削的身材和由哲學轉入文學的經曆,總令我想到自己二十歲的心情。

  我一直希望有中文系的人看我的初稿,惠綿與簡媜伸出強壯的援手,成爲我的超級志願軍。從此,她們聯手用了許多心思,以各種語氣催促我寫下去;硬的不行,軟的沒用,逼重了怕我高齡難捱,輕了怕我逃避拖延……。表面上打哈哈,語氣裡全是焦急。漸漸地,她們由援軍升爲督軍。這一年暑假,簡媜突然全家作美國之行,她仍然不卸下督軍的威權,從科羅拉多州海拔三仟公尺的大山大水裡寫信回臺北給我報平安,敘新景,居然加上一句「您大學畢業了沒?」--她走的時候,我仍徘徊在第五章抗戰勝利與學潮的困苦中。

  我怎麼才能說得盡對結成書緣的朋友的感謝!黃碧儀小姐四年來將我的手稿輸入電腦,容忍我不停地增補、刪減,看她列印稿上的記錄,第一章竟有「第八次脩改」的小字。碧儀事實上是我的第一位讀者,在我最困頓的時候,曾寄給我教會小冊《呼求主名》,助我前行至今

  我很幸運在桃園的長庚養生村,建立了今生最後的書房。月升有時,日落有時,在此身心得以舒展安放。四年之間,我在高軒明窗前與我的紙筆化爲一體,俯仰自適。感謝王永慶先生爲紀念他的父母而建此村,允許建築師規畫寬敞的空間,派遣了認真關懷的服務人員,他們敬業愉快的態度,和山上日漸茂密的樹木一樣,充滿了活力。

  離開臺北的時候,診治我二十年的江啓輝醫師推薦蔡熒煌醫師給我,不僅使我能活著完成心願,也肯傾聽我談自己獨特的生死觀,給我真正的安全感。

  我將此書交給天下文化出版公司,也是一種書緣。一九九九年,林蔭庭和許耀雲到筆會看我,希望我動手寫自己的書,交由她們出版。蔭庭是我外文系的學生,是少數聽我說過平生大願的人。高希均先生、王力行女士多次來訪,對這本書盛情期待,許耀雲總編輯、項秋萍主編和他們充滿活力的工作人員無不全力以赴。負責封面設計的張治倫先生,看了我構想中的色彩和景象--在炮火中重慶市民的戰栗,立刻說:我知道,這是血的顔色,也是莊嚴的顔色。

  衆多書緣彙聚,就這樣,在這間人生最後的書房,即使身體的疲勞如霜雪重壓下的枯枝,即使自覺已近油盡燈枯,我由第一章迤邐而下,一筆一劃寫到最後一章《驗證今生》,將自己的一生畫成一個完整的圓環,如我教書時常講的 the  cycle。是的,the  cycle,書寫前我跟著父母的靈魂作了返鄉之旅,從大連海岸望向我紮根的島嶼,回到他灣,寫下這一生的故事。天地悠悠,不久我也將化成灰燼,留下這本書,爲來自「巨流河」的兩代人做個見證。

                                                                                                                 齊邦媛

二〇〇九年六月  

臺灣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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