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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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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

    古老壹池塘
    青蛙跳進水中央
    撲通壹聲響

這首詩是十七世紀日本江戶時代的俳句詩人、被日本人民奉為「俳聖」的松尾芭蕉(1644~1694)的代表作品,詩名叫《古池》。他老人家臨終前曾告知他的弟子們,「古池句乃我風之濫殤,可以此為辭世句也

磋乎!人之將死,其言善哉!如此震撼!

當下,抬頭望去,上面短短三行詩句,是否有別樣自感受?!

奧修在本篇中寫道:

    「結束了!他已經說了壹切了!如同畫面;妳可以看到壹個古老的池塘,壹隻青蛙坐在岸上,然後……蛙起壹躍。妳可以看到水花飛濺,還有水聲。於是,芭蕉說,壹切都說了,這就是整個生命所是的壹個古老的池塘……青蛙壹躍,水聲——還有寂靜,這就是妳所是的,這就是壹切所是的——還有寂靜。
    在赫拉克利特有關河流的『斷篇』中,他用同樣的方式在說。
    首先,他用了河水的聲音——嘩啦,嘩啦啦(autoisi potamoisi)。在他說之前,他用了河水的聲音,然後他才給出箴言:妳不能兩次踏入同壹條河。他是壹個詩人,但不是普通的詩人。

誠然,他們「非同一般」。

當時,松尾芭蕉已在他的詩句中灌輸了「禪」的意境。這就是「語境」:深寂時節,草庵幽邃,古塘亦靜。忽的,寂靜不再,青蛙躍入池中清響。俄爾,又複甯靜。

「蕉風代表」之《古池》中所描繪的「動靜相宜」之自然律動,猶如中國的潑墨山水畫——古池、壹蛙和水聲,這「三個物象」在詩人眼中處於「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的至高境界。

奧修,作為壹位當代的神秘主義者。他透過「禪詩」,淋漓盡致地將「禪」的內涵很清楚地呈現出來。

宗教是非哲學的、反哲學的,而「禪」是宗教最純的形式。「禪」是宗教的本質。因此,它是「非理性」的。宗教,必須用寓言、用詩、用隱喻、或是用神話來談論。那些是暗示「真理」的間接方式——隻是暗示真理,而不是直接指明;只是耳語,而不是高聲喊。它必須在壹種很深的交融當中,才會來到妳身上。

妳有所感覺嘛?!

正如奧脩在本篇中所說:「生命通過壹個極點走到另壹極點。赫拉克利特說,這是秘密,是隱藏的和諧。這是隱藏的和諧。他是相當詩意的,他必得這樣。他不可能是哲學的,因為哲學意味著理性,詩可以是矛盾的,詩可以說出哲學家們羞于說出口的話——詩真實地對待生命。哲學家們只是在兜圈子,他們從來沒有擊中中心的那壹點,他們旁敲側擊著。詩直截了當地擊中了它。

嗚呼!抽象之哲學。

奧脩在本篇中又說:「社會是人造的東西,而且社會又制定出壹整套計畫,好像壹切都是固定不變的。社會已經創造出道德、法規,好像壹切都是凝滯不動的。那就是為什麼道德延續了幾個世紀。壹切都改變了,而僵死的規矩還繼續著。壹切都在不停地變化,而所謂的道德家一直不停地宣揚不相干的老壹套——但它們和它們的過去是壹致的。毫不相干的事繼續著……」

這不禁讓我再次想起台灣作家龍應台當年質問台灣人的文章,《中國人,妳爲什麽不生氣》。龍應台在文中痛陳台灣人,「在台灣,最容易生存的不是蟑螂,而是『壞人』,因爲中國人怕事、自私,隻要不殺到他床上去,他甯可閉著眼睛假寐。文中指出正是台灣人懦弱怕事、逆來順受的性格(似乎是中國人傳統的國民性),面對強權惡勢,在自身權益受到侵害時不敢「生氣」,導致了社會無法進步,不公不義橫行。

奧脩在本篇中認為:

    恨不是愛的敵人,它是使愛美麗的鹽巴——它是背景。然後妳可以通過生氣使妳的同情強烈,於是,它不是對立面。這是耶穌說『愛妳的敵人』的意思。意思是這樣的;愛妳的敵人,因為敵人不是敵人——他們是朋友,妳可以利用他們。在隱藏的和諧中,他們合為壹體。
    生氣是敵人——利用它,以它為朋友!恨是敵人——利用它,以它為朋友!讓妳的愛通過它成長得更加深入,使它成為愛的土壤——它成了土壤。
    這是赫拉克利特的隱藏的和諧:愛敵人,利用對立面不是對立面,它只是背景。

  『對立帶來協調,最美妙的和諧出自於不協調。』
    赫拉克利特從來沒有被超越過。

呵呵!多少年過去了,奧脩果真是壹個神秘家。

我以為,這篇文章的「炸彈」的引信,只是爲了某種原因,不用散文來敘述,而用詩來表達。   

由此看來,東方的松尾芭蕉和西方的赫拉克利特,是絕對接近的。他們在幻境中,有深深的擁抱。他們的觀點,幾乎是一致的。如果不聽聽東方的聲音,不聽聽赫拉克利特的話,那麼,整個世界遲早都會發瘋。必然如此,因為已經失去了極點。

奧脩的演講,彌漫著「非比尋常」的清晰,以及在狂喜中對「那最終的」的經驗。他的話語,或是透過他所帶出來的佛陀的話語,從來不會陳腐,也不會平淡,而是帶著不變的、令人屏息的詩意。

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對立帶來協調,最美妙的和諧出自於不協調。」那是一個宗教性的人和一個道德性的人的區別。

奧脩「透脫」的思想,本身離不了現實生活,「完美的存在」本身,包含了深遂的思想。

總之,赫拉克利特真的很美!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目       录 
原    序 
第 一 章 隱藏的和諧 
第 二 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第 三 章 智慧是「一」和唯一 
第 四 章 上帝是白天與黑夜 
第 五 章
 這就是它的意味深長 
第 六 章 這兒也有神 
第 七 章 乾燥的靈魂是最智慧最好的 
第 八 章 人不是理性的 
第 九 章 太陽每一天都是新的 
第 十 章 自然喜歡隱藏 
第十一章 你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後       記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第一章 隱藏的和諧[1-3]

【續前】

    真實地面對妳不斷改變著的自己,因為那是唯一的現實。那就是為什麼佛陀說無我。妳是一條河。無我,因為在妳裏面沒有什麼是壹成不變的。
    佛陀被逐出了印度,因為印度的頭腦,尤其是婆羅門教、印度教,都信仰壹個永久的自我:阿特瑪(atma)。他們總是說有些東西是永久的,而佛陀說,只有變才是永久的——沒有什麼是永久的。
    為什麼妳要成為永久的東西呢?為什麼妳要變得死氣沈沈的呢?
    ……因為只有僵死的東西才是永久的。波浪來來去去,所以海洋是有生命的;如果波浪停止了,海洋裏一切都會停息下來。它將變成死水一片。
    萬物都是通過變化存在的——變化意味著向極端變化。妳從一個極點走向另一個極點,這就是為什麼妳壹次又壹次地變得生機勃勃和精神飽滿。白天,妳努力工作。晚上,妳放鬆入睡,早上妳又生氣勃勃,精神飽滿地去工作,妳曾觀察過這截然相反的極點嗎?
    工作與休息是相對的,如果妳努力工作,妳會變得緊張、勞累、精疲力盡,但是此後妳進入休息的幽谷,進入深探的放鬆。妳遠離了表面,走向中心。妳不再是在表面的身份,不再是那個名字、那個自我,妳不再會帶著表面的壹切,妳完全忘了妳是誰。早晨,妳是精神飽滿的。這個遺忘是好的,它使妳精神飽滿。就試著三個星期不睡覺吧——妳會發瘋的,因為妳已經忘了走向對立面。
    如果亞里斯多德是對的,那麼如果妳根本不睡覺,如果妳不走向對立面,妳將會成為一個開悟的人。妳會發瘋!而且正因為亞里斯多德,西方才會有那麼多瘋子。如果他們不聽聽東方的聲音,不聽聽赫拉克利特的話,那麼整個西方遲早都會發瘋,必然如此。因為妳們已經失去了極點。邏輯將會說些別的。邏輯會說:整天休息,整天練習休息。這樣晚上妳就會睡得很熟——這是邏輯的。這是邏輯的:練習休息,這就是富人們的所作所為:他們整天休息,然後他們得了失眠症。他們說:「我們睡不著。」他們整個白天都在練習——躺在他們的床上,躺在他們的安樂椅中,休息、休息、再休息。然後到了晚上,他們壹下子發現他們睡不著了,他們跟從了亞里斯多德,他們是邏輯的。
    一天,穆拉·那斯魯丁去看醫生,他壹邊咳嗽壹邊進去,醫生說:「聽上去好多了。」
    那斯魯丁說:「當然,聽上去肯定好多了——我練了整個晚上。」
    如果妳壹整天都在練習休息,到了晚上。妳就會不得安寧。妳會不停地翻來覆去,那只是身體進行的運動。這樣才可能有休息。不——在生命中,妳找不到壹個比亞里斯多德更錯誤的人。要走向對立面:白天努力工作,晚上妳才會熟睡。妳睡得越熟,早上妳就會發現妳能勝任繁重的工作,妳有無窮的能量。通過休息獲得能量,通過工作得到休息——正好是對立面。
    人們來對我說:「我們得了失眠症,我們睡不著覺,教我們些放鬆的辦法吧。」——他們是亞里斯多德的追隨者。
    我告訴他們;「妳們根本沒有必要放鬆,只要去散散步,走得遠些,再狂奔——早上兩小時,晚上兩小時,自然而然地就會有休息。它總是隨之而來。妳們不需要放鬆的技巧。妳們需要動態靜心的技巧。而不是放鬆。妳們已經太輕鬆了,那就是失眠症表現出來的,妳們已經太輕鬆了,毫無必要。」
    生命通過一個極點走到另一極點。赫拉克利特說這是秘密,是隱藏的和諧。這是隱藏的和諧。他是相當詩意的,他必得這樣。他不可能是哲學的,因為哲學意味著理性,詩可以是矛盾的。詩可以說出哲學家們羞于說出口的話——詩真實地對待生命。哲學家們只是在兜圈子,他們從來沒有擊中中心的那一點,他們旁敲側擊著。詩直截了當地擊中了它。
    如果妳在東方想找到與赫拉克利特相應的,那麼妳將在禪師、禪詩人,尤其是像為人所知的俳句等詩歌中找到他們。
    松尾芭蕉是最偉大的俳句大師之一。芭蕉和赫拉克利特是絕對接近的。他們有深深的擁抱,他們幾乎是壹致的。芭蕉沒有用哲學的方式寫過任何東西。他用短小的俳句來寫,只是三行、十七個音節的俳句,只是些小作品。赫拉克利特也寫了壹些零碎的詩句,他沒有像黑格爾、康得那樣寫成一個體系。他不是壹個體系製造者——只是些玄妙深奧的箴言。每壹篇未完成的詩就其本身是完整的,就像一顆鑽石;每壹篇都達到了它本身的完美,沒必要和另壹篇相聯繫。他用玄妙深奧的方式說話。
    整個用玄妙深奧的箴言的方式,都已經從西方消失了。只有尼采又用相同的方式寫了他的書——《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它由玄妙深奧的箴言組成——但是,從赫拉克利特之後,只有尼采。
    在東方,每壹個開悟的人都是用那種方式寫的。那是《奧義書》、《吠陀經》、佛陀、老子、莊子、芭蕉的方式:只是箴言。它們是那麼的短小,以至於妳必須穿透它們,而只要通過試著理解它們,妳就會改變。但是妳的智力是不能應付它們的。
    芭蕉在一首短小的俳句中說:

        古老壹池塘
        青蛙跳進水中央
        撲通壹聲響

    結束了!他已經說了壹切了!如同畫面;你可以看到壹個古老的池塘,壹隻青蛙坐在岸上,然後……蛙起壹躍。妳可以看到水花飛濺,還有水聲。於是,芭蕉說,壹切都說了,這就是整個生命所是的壹個古老的池塘……青蛙壹躍,水聲——還有寂靜,這就是你所是的,這就是壹切所是的——還有寂靜。
    在赫拉克利特有關河流的「斷篇」中,他用同樣的方式在說。
    首先,他用了河水的聲音——嘩啦,嘩啦啦(autoisi potamoisi)。在他說之前,他用了河水的聲音,然後他才給出箴言:妳不能兩次踏入同壹條河。他是壹個詩人,但不是普通的詩人。他是壹個印度教一直稱之為瑞希(rishi)的詩人。
    有兩種詩人。壹種一直在夢想,並且從他的夢想中創造出詩歌——壹個拜倫,壹個雪萊,壹個濟慈。還有另壹種詩人:壹個瑞希,他已經不再夢想,他正視真實,而出自於真實,詩歌誕生了。赫拉克利特是壹位瑞希,壹個不再夢想的、已經和存在相遇的詩人,他是西方第壹個存在主義者。
    現在,試著穿透他的玄妙深奧的箴言吧。
   
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
    為什麼?為什麼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因為看得見的是在表面上的,而表面可以欺騙,表面可以被培養,被控制。在中心,妳是存在性的;在表面,妳是社會性的。
    婚姻是在表面上的,愛在中心。愛有壹個隱藏的和諧,婚姻有壹個看得見的和諧。
    只要去朋友的家裏,如果妳從窗戶看進去,丈夫和妻子正在打架,他們臉色陰沈。當妳進入的時候,壹切都改變了:他們是這樣的彬彬有禮,他們相親相愛地談話。
    這是看得見的和諧,表面上的和諧。但深入進去並沒有和諧,它只是矯揉造作,只是擺出來給人看的;壹個真正的人可能在表面上表現得並不和諧,但他在中心一直是和諧的。而壹個從不自相矛盾的人,在表面上完全壹致的人,將不會有真正的和諧。
    有始終如壹的人:如果他們愛,他們就愛;如果他們恨,他們就恨——他們不允許對立面相混合,相遭遇。他們完全清楚誰是他們的敵人,誰是他們的朋友。他們生活在表面上,他們創造了壹致性,他們的壹致不是真正的壹致。深入下去,不壹致性正在翻騰。他們設法在表面上敷衍著。妳知道他們,因為你就是他們,表面上,你敷衍著,但這是毫無幫助的,不要為表面費腦筋。走得更深入些,不要試圖在對立面之間選擇,妳將不得不經歷兩者。如果妳能沒有執著地經歷兩者,不執著任何壹方;如果妳能經歷兩者:如果妳能愛,並且保持是壹個觀照者;如果妳能恨,並且保持是壹個觀照者,那麼,那個觀照將是隱藏的和諧。那麼,妳將知道這些是氣候、季節的變換,來來去去的心境;並且妳將在它們之中看到格式塔(gestalt)。
    「格式塔」(gestalt)這個德文單詞是很美的。它說,在圖案和背景之間有和諧,它們不是對立面,它們「看起來」是對立面。
    比如說,在壹個小學校裏,妳看到了黑板,老師用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寫字,黑和白是對立面。
    是的,對於亞里斯多德主義者的頭腦來說,它們是對立面: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它們是兩極。但為什麼這個老師要用白色寫在黑色上面呢?她不能用白色寫在白色上面嗎?她不能用黑色寫在黑色上面嗎?她可以,但是這將是毫無用處的。黑的必須是背景,而白的成了它上面的圖案;它們矛盾,在它們之間有張力。它們是對立面,其中有隱藏的和諧。在黑的上面,白色看上去更白,那就是和諧;在白的上面,它會消失。因為沒有張力,沒有對立。
    記住,如果猶太人沒有把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話,耶穌將會消失。他們使它成了格式塔:十字架是黑板,耶穌在上面變得更白。耶穌完全可能消失,就因為十字架,他保存下來了。就是因為十字架,他比佛陀,比馬哈威亞更深入人心,幾乎半個世界都愛上了他——這是因為那個十字架,他成了黑板上的壹條白線。佛陀是壹塊白板上的白線,對比沒有了,格式塔沒有了,背景只是和圖案壹樣。
    如果妳僅僅愛而不能恨的話,妳的愛將是沒有價值的,將是毫無用處的。它的裏面沒有強度,它將不是壹支火焰,它將不是壹個激情,它只是冷冰冰的。它應該成為壹個激情——激情是個很美的詞。因為激情有強度,但它怎樣成為激情呢?——因為同壹個人也能夠恨。如果同壹個人也能夠恨,同情就會有強度。如果他單單不能生氣的話,那麼他的同情將只是軟弱無力的——只是軟弱無力的!他是無助的。那就是為什麼會有同情。妳不能恨,那就是為什麼他愛。當妳愛而且妳恨,就會有激情。然後它就成為圖案和背景的現象,然後就有了格式塔。
    赫拉克利特談論著最深刻的格式塔,看得見的和諧根本不是和諧,隱藏的和諧才是真正的和諧。所以不要試圖在表面上保持壹致,更進壹步,在深處的不壹致中找到壹致,在最深刻的對立面之間找到和諧。
    「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
    那是壹個宗教性的人和壹個道德性的人的區別。壹個道德性的人隻在表面是和諧的,壹個宗教性的人在中心是和諧的。壹個宗教性的人必定是矛盾的,壹個道德性的人總是壹致的。妳可以依靠壹個道德性的人,妳不能依靠壹個宗教性的人。壹個道德性的人是可以被預言的,壹個宗教性的人永遠不是。
    耶穌將要做什麼,沒有人知道,即使他的親近的門徒也不知道。他們無法預言他。這個人是無法預言的。他談論愛,然後他在廟裏揮著鞭子把換錢的人趕跑。他講述慈悲,他說,「愛妳的敵人」;而他使整個廟宇都不安起來——他是造反的。壹個談論愛的人,看上去是反復無常的。
    伯特蘭·羅索(Bertrand Russell)寫過一本書,《為什麼我不是壹個基督徒》。在那本書裏,他提出了所有的這些不壹致。他說:「耶穌是前後矛盾的,而且看上去神經過敏,他在某處說愛妳的敵人,然後他表現得如此氣憤——不止對人,甚至對樹木——他詛咒壹棵無花果樹。他們走近壹棵無花果樹,他們都餓了。但這根本不是結無花果的季節,他們看著樹,壹顆果子都沒有。於是,傳說耶穌把樹詛咒了壹番。這是什麼人?他還談論愛!」

  他有隱藏的和諧,但伯特蘭·羅素不能發現,因為他是現代的亞里斯多德。他不能夠發現它,他不能夠理解他。他不是壹個基督徒,很好——相當相當好。他不可能是個基督徒,他不可能是壹個宗教性的人。他是壹個道德家,每個行為都應該是壹致的——但是和什麼壹致呢?和誰壹致呢?應該和誰保持壹致呢?和妳的過去?我的壹個主張要和另壹個主張相壹致——為什麼?除非河水不流動才有可能。
    妳觀察過河流嗎?有時它向左,有時它向右。有時向南,有的向北,妳將看到這條河是很不壹貫的——但有隱藏的和諧;它到達了海洋。不論它流到哪兒,海洋是目的地。有時它不得不向南移動,因為坡地是斜向南方的。有時它不得不走正相反的道路,向北方流去,因為坡地是斜向北方的——但在每壹個方向,它都找到了同樣的目標:它正流向大海。妳將看到它已經到達了。
    妳想像壹條壹致的河。它說:「我將一直向南流,因為我怎麼能向北去呢?——人們會說我是不壹致的。」這條河將永遠也到不了大海。
    羅素們和亞里斯多德們的河永遠到不了大海,他們太壹致了,太表面了。他們不懂得隱藏的和諧——即通過對立面你可以求得同壹個目標。同壹個目標可以通過對立面得到,那個可能是存在的,那個可能完全沒有被他們知道。
   
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
    ……但很難,妳將處在不斷的困難之中。人們期望妳的壹致。隱藏的和諧不是這個社會的壹部分,它是宇宙的部分,但不是社會的。
    社會是人造的東西,而且社會又制定出壹整套計畫,好像壹切都是固定不變的。社會已經創造出道德、法規,好像壹切都是凝滯不動的。那就是為什麼道德延續了幾個世紀。壹切都改變了,而僵死的規矩還繼續著。壹切都在不停地變化,而所謂的道德家一直不停地宣揚不相干的老壹套——但它們和它們的過去是壹致的。毫不相干的事繼續著……
    道德家總是關著門,因為任何新的先知總會製造麻煩。因為壹個新的先知不可能與老的規矩壹致。他將生活在此時此刻,他將有他自己的戒律——和現在的現實相壹致。但是,有什麼能保證它和過去相壹致呢?沒有保證,也不會這樣。所以,每壹個道德傳統都關上了門。
    耆那教徒關上了他們的門,他們說馬哈威亞是最後壹個,現在不再有錫山卡(tirthankaras)了。伊斯蘭教徒說,穆罕默德是最後的;基督教徒說,耶穌是上帝唯一生下的兒子,現在不再有了——所有的門都關上了。
    為什麼道德家們總是要關著門?——僅僅作為壹個安全的措施。因為如果壹個先知來了,壹個生活在每壹片刻之中的人,他將把壹切都攪得亂七八糟,他將製造出混亂來。不過,妳們會穩定下來;教堂、道德、法規,壹切固定的——妳循規蹈距,在表面上妳達成了隱藏的和諧。又來了壹個先知,他再創造壹切,打亂壹切,他開始再壹次地重新創造壹切。
    道德家是壹個表面的人。他是為了規矩而活著的,規矩不是為他的;他是為了經典而存在的,經典不是為他的。他跟隨規矩,但是他不跟隨覺知。如果妳跟隨覺知、觀照,妳將達成隱藏的和諧。然後妳不會被對立面打擾,妳可以利用它。一旦妳能夠利用對立面,妳就有了壹把秘密的鑰匙;妳能夠通過妳的恨使妳的愛更美麗。
    恨不是愛的敵人,它是使愛美麗的鹽巴——它是背景。然後妳可以通過生氣使妳的同情強烈,於是它不是對立面。這是耶穌說「愛妳的敵人」的意思。意思是這樣的;愛妳的敵人,因為敵人不是敵人——他們是朋友,妳可以利用他們。在隱藏的和諧中,他們合為壹體。
    生氣是敵人——利用它,以它為朋友!恨是敵人——利用它,以它為朋友!讓妳的愛通過它成長得更加深入,使它成為愛的土壤——它成了土壤。
    這是赫拉克利特的隱藏的和諧:愛敵人,利用對立面不是對立面,它只是背景。

  「對立帶來協調,最美妙的和諧出自於不協調。
    赫拉克利特從來沒有被超越過。
   
對立帶來協調,最美妙的和諧出自於不協調。
   
只有在變化中,事物才找到靜止。人們不明白,那些和它自己有分歧的,怎麼又和它自己相一致。
   
在彎曲的脊背中有和諧,就像琴弓和琴弦的關係一樣。
    琴弓的名字是生命、但它的工作是死亡。

待續

 

  

 

    

讀《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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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粒沙,極盡繁華,不過壹掬細沙。

 

   在壹粒細沙中看到壹世界,
   在壹朵野花中看到壹天堂,
   在妳的手掌中把握住無限,
   在壹個小時中掌握著永恒
   

           ——[]威廉·布萊克

這是昔日我在索甲仁菠切(Sogyal Rinpoche1947~ )的《西藏生死書》中讀到英國詩人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1757~1827)的壹首詩。

詩無達估。也許這正是詩人的生存態度——用生命來理解生命,由思考來顯現本質。

在西藏佛教中,「化身」往往被看成是「覺悟」以無數的形式和方法在現實世界中的顯現。

有壹本小冊子,作者是壹位來自印度、繼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1861~1941)之後的哲學家奧脩(Osho,1931~1990)所著的《隱藏的和諧》。

泰戈爾曾寫道:「從創世伊始,陸地和海洋之間就壹直在進行著這種鬥爭:大地緩緩地、默默地擴張著自己的地盤,爲自己的兒女展開愈來愈寬闊的懷抱;海洋壹步步地退下去,翻騰著,啜泣著,絕望地捶擊著自己的胸膛。請記著,大海曾是獨壹無二的主宰者,絕對自由自在。陸地從它的腹中升起,僭奪了它的寶座。從那時起,這個發狂的老翁,就頭戴泡沫的白冠,不停地痛哭著,悲歎著,如同遭受狂風暴雨襲擊的李爾王。

在國外,泰戈爾壹般被看作是壹位詩人,而很少被看做壹位哲學家,但在印度這兩者往往是相同的。在他的詩中含有深刻的宗教和哲學的見解。同樣,奧脩亦然。

奧脩的所有演講的核心,就是「靜心」(meditation),就是「禪」(dhgaya)。他主張,人們要自己去體驗真理,去達到真實,而不是從別人那裏獲得知識和信仰。

奧脩說,他是在幫忙創造出能夠使新人類誕生的情況。他常常將這個新人類描述成「佛陀+佐爾巴」:既能夠象希臘的佐爾巴壹樣,享受人間的宴樂;也能夠象佛陀壹樣,享受甯靜的安詳。奧脩曾說:「我隻是壹個朋友,壹個那些有才能、聰明的、同時又具有想要在靈性上成長的動力的人的朋友。

他在《隱藏的和諧》壹文中講到:「不協調的和諧,對立中的統壹,是壹切奧秘的關鍵。」他又說,「當然,對理性主義者來說,他看上去好像在打啞謎,晦澀、黑暗,但他是嗎?如果妳能看,他是如水晶般清澈。他是那麼燦爛。但是如果妳沉醉於理性的頭腦,它就有困難了。因為他說,從不和諧中誕生最美妙的和諧。對立帶來協調,愛敵人。」  

「頭腦」,在過去、將來,不可能在現在。當妳在此時此地時,「頭腦」就沒有了。「頭腦」意味著「思考」,此時此地是不思考!

「存在」,沒有語言。依賴語言,就不可能與「存在」交流。「存在」是奧秘,不可能解釋。壹解釋,就錯過了。

「頭腦」和「思考」,是達到「存在」的障礙。

頭腦。在時間裏運動;存在。向深度高度運動。頭腦的運動。是前後的水平的,是沈睡;垂直運動了,就是「覺知」。

爲什麽妳要「存在」,爲什麽妳不要「不存在」?爲什麽妳這麽害怕「不存在」?如果妳害怕,妳就不可能認識「真理」。當壹個人准備好完全地、徹底地放下他自己時,即「無我」時,他就認識了真理。

一旦妳有了對「存在」的體悟,才可能依照悟境來生活,然後才能活在本體中。那就是爲什麽佛陀告示菩提說:「沒有靈魂。妳不是壹個自我,不是壹個阿特曼(atma),妳是壹個阿那塔(anatta),壹個無我。妳身上沒有永久的東西,沒有實體性的東西——妳是壹個流動,妳是壹條河流。

佛陀爲什麽堅持「無我」?他堅持,因爲如果妳接受「不存在」,如果妳接受「無」,那麽,就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於是,妳就能完全地放下妳自己。當妳完全地放下了妳自己,真實就出現了。于是妳能夠認識。壹旦「無我」,真理也就出現了。

赫拉克利特、喬達摩佛、老子、查拉圖斯特拉那樣的人,他們隻說:「存在是上帝,沒人創造它。沒有負責任的創造者,不要提不必要的問題。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回答上。

耶和華在《创世记1:14~16》中語:「上帝創造了宇宙。

既然上帝創造了宇宙,爲何這世間還會有這麽多不幸、苦難,無法被解釋的苦難?爲什麽創造剝削、暴力、戰爭、殘殺、痛苦、煩惱、緊張、瘋狂……如果上帝是負責的,那麽,他是個最大的罪犯。

其實,社會、權力層要統治、鎮壓、剝削,需要妳對自己完全無知。人出生在社會,社會無處不在,把妳團團圍住。怎麽找到回歸自然的門?自我也喜歡鎮壓、統治,妳也喜歡占有、強權。自知的人不可能淪爲奴隸,也不讓別人做奴隸。

我們可以避開社會,但避不開自我!有識之士根本不想占有、統治、權力這些事。他天真得像個孩子,他喜歡全然地自由地生活,也喜歡別人這樣。

因此,「存在」,存在著,而上帝並不與它分離。上帝就是「存在」是整體,不是壹個單獨的存在物。

赫拉克利特說:世界是能量,存在是火。和著有規律的節拍,顯露自己,然後隱沒自己。就像白天和黑夜、創造和非創造、進化和退化、夏天和冬天、生命和死亡。

火是優美的象征,給妳非常動態的能量,暗示了「存在」的動態、辯證的能量,靠它自己運動。

英國著名曆史學家赫伯特·喬治·威爾士(H·G·Wells1866~1946)曾經寫道,佛陀是最不虔誠的,又是最虔誠。他從不談論上帝——因爲他不投射。他沒有內在的恐懼沒有投射,他是無畏的。上帝消失了,整個存在都供妳享受和慶祝。

英國詩人威廉·布莱克也說,能量是喜悅。有了上帝,就不可能有自由。宗教性(religiousness)就是自由。

嗚呼!佛陀、赫拉克利特等人都不需要任何上帝矣。

隻有完全不害怕、無畏懼,與「存在」有良好關系、明白要和「存在」壹起並隨之流動的人,才有極樂、才沒有上帝、沒有任何投射、不帶想象而生活——才能和真理壹起生活。

看來,離開上帝生活,妳變得神聖、妳成了「神」。繼續想象著有個「神」,妳仍然是個「奴隸」。

壹粒沙,極盡繁華,不過壹掬細沙。

與自然背道而馳,必然陷入痛苦,痛苦是幫助。苦惱、焦慮、緊張都暗示「出了錯」,妳沒有與整體在壹起。赫拉克利特說:「個人的聰明是錯誤的。」聰明,必須和整體在壹起。靠自己,不可能是聰明的。和「存在」壹起運動,妳將是明智的、有明晰的直覺、是智慧的。靠自己行動,妳將是個傻瓜。 

達成最終的極樂,不得不經曆長久的磨難。要達成無限和永恒,不得不經曆世俗及人類的整個曆史。妳無法回避,整個過去和妳在壹起,它在妳裏面,妳必須穿越這個惡夢。

真理必須找到。真理找到時,快樂才找到,快樂不是目的。直接尋求快樂,將越來越不快樂。妳的快樂,最多是壹帖麻醉劑,忘卻不快樂而已。

其實,生命的喜悅,壹直是存在的。存在於每壹個人的內心、每壹個靈魂中。

佛家有語:「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壹切苦厄。

「靜心」將使妳看到妳裏面永恒的甯靜,它將帶給妳敏感。從而,看到了喜悅,看到了禪定、於是,妳就是完美,妳就是佛陀。

「靜心」是生命,「禪」是生活,它是生命的輝煌旅程。 

  生命匆匆,及盡繁華,不過壹掬細沙。 
  流水潺潺,帶走的,怕不隻是這壹捧細沙吧。 
  壹粒沙中看世界,讓我們慢慢看來。。。

奧脩在書中講到:

  魔鬼贊同上帝,上帝贊同魔鬼——那就是為什麼魔鬼存在。 
  
「在彎曲的脊背中有和諧,就像琴弓和琴弦的關係壹樣。」 
  
音樂家彈奏豎琴,對立隻是在表面上。表面上它是碰撞、衝突、鬥爭、不協調,但由它產生了優美的音樂。 
  
「對立帶來協調,最美妙的和諧出自於不協調。……
  
琴弓的名字是生命,但它的工作是死亡。」
  
死亡是它的工作,最終的結果。死亡和生命也不是兩件事。 
  
「琴弓的名字是生命,但它的工作是死亡。」 
  
所以死亡不可能是真正的對立面——它肯定是琴弦。琴弓的名字是生命,於是琴弦的名字肯定是死亡。在這兩者之間產生了最美妙的生命和諧。 
  妳正好在死亡和生命之間——妳不是兩者。所以,不要執著於生命,也不要害怕死亡。妳是琴弓和琴弦之間的音樂,妳是碰撞、相遇、相合,並且是和諧,是從中誕生的最美的。 
  不要選擇! 
  如果妳選擇,妳將是錯的。如果妳選擇,妳會變得執著於壹方,認同於壹方,不要選擇! 
  讓生命成為琴弓,讓死亡成為琴弦——妳成為和諧,隱藏的和諧。 
  「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

磋乎!《隱藏的和諧》,果真富有詩意。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目       录 
原    序 
第 一 章 隱藏的和諧 
第 二 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第 三 章 智慧是「一」和唯一 
第 四 章 上帝是白天與黑夜 
第 五 章
 這就是它的意味深長 
第 六 章 這兒也有神 
第 七 章 乾燥的靈魂是最智慧最好的 
第 八 章 人不是理性的 
第 九 章 太陽每一天都是新的 
第 十 章 自然喜歡隱藏 
第十一章 你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後       記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第一章 隱藏的和諧[1-4]

續前 

  當然,對理性主義者來說,他看上去好像在打啞謎,晦澀、黑暗,但他是嗎?如果妳能看,他是如水晶般清澈。他是那麼燦爛。但是如果妳沉醉於理性的頭腦,它就有困難了。因為他說,從不和諧中誕生最美妙的和諧。對立帶來協調,愛敵人。 
  如果完全消除對立面,生命會變得索然無味。就想想一個沒有邪惡存在的世界吧。你認為善還會存在嗎?就想想一個沒有罪人的世界吧。妳認為所有的人都將是聖人嗎?沒有罪人,聖人無法存在——聖人需要罪人。設有聖人,罪人無法存在——罪人需要聖人。這裏有和諧,隱藏的和諧:它們是兩極。生命是很美的,因為有兩者。沒有魔鬼,上帝無法存在。上帝是永恆的,魔鬼也是永恆的。 
  人們來問我,他們說:「為什麼?如果上帝存在,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悲慘、邪惡、不幸——為什麼?」這是因為上帝不能沒有它們而存在——那是背景。僅有上帝。沒有魔鬼將是索然無味的,只是索然無味的——妳可以把他吐出來,妳不能吃了他——它索然無味,令人作嘔。他知道隱藏的和諧,他不能沒有了魔鬼而存在。所以,不要恨魔鬼——利用他。如果上帝在利用他,妳為什麼不呢?如果沒有它,上帝就不能存在,那麼妳怎麼能呢?所以真正的聖人,有強度的聖人,就正如戈傑福(Gurdjieff)。 
  艾倫·華滋(AlanWatts)寫到過戈傑福,「他是我所知道的最神聖的無賴!」的確如此:他是個無賴——但是最神聖的。上帝他自己是那個無賴,最神聖的。如果妳趕跑了魔鬼,那麼同時,妳也已經殺死了上帝。這個遊戲需要兩個搭檔。 
  當亞當被魔鬼引誘時,正是上帝本人在引誘他。這是個陰謀。蛇是服侍上帝的,魔鬼也是。 
  「魔鬼」這個詞是很美的,它來自於壹個梵文詞根,意思是神聖。「神聖(Divine)」像「魔鬼(Devil)」壹樣,來自於兩個詞根:dev,兩個詞都來自於同壹個詞根。正如根是同壹的,隻有枝條是不同的:壹條分枝上是魔鬼,另壹分枝上是神聖——但根是壹樣的:dev。那壹定是壹個陰謀,否則遊戲無法繼續。那壹定有深層的和諧——那是陰謀。 
  上帝對亞當說:「你不能吃知識之樹的果子。」現在陰謀開始了,遊戲開始了。現在,第壹條規矩定下了。 
  基督教已經錯過了很多美好的事情,因為它試圖創造看得見的和諧。二十個世紀了,基督教的神學家們一直為魔鬼擔心:「怎麼解釋他呢?」毫無必要,它是簡單的。赫拉克利特知道,它是相當簡單的,沒必要解釋。但基督徒們擔心,因為如果魔鬼存在,上帝肯定創造過他,否則,他怎麼會在那兒呢?
  如果魔鬼存在,上帝肯定允許他存在;否則,他怎麼能在那兒?而且如果上帝不能摧毀他,那麼妳們的上帝就成了軟弱無能的,然後,妳們就不會稱他為全能的上帝了。如果上帝不知道他將會變成魔鬼,就創造了魔鬼,那麼他不是無所不知的、全知的。他創造了魔鬼,卻不知道他將會攪亂整個世界。他創造了亞當,卻不知道他會吃樹上的果子,他禁止它!——那麼,他不是無所不知的、全知的。如果魔鬼存在,那麼,上帝不可能是無所不在的,因為誰在魔鬼裏面?這樣,他不可能在每壹個地方,至少他不在魔鬼的心裏。如果他在魔鬼的心裏,為什麼要詛咒那個可憐的魔鬼呢?。 
  這裏有壹個陰謀——壹個隱藏的和諧。上帝禁止亞當吃隻是為了引誘他,這是第壹誘惑。因為當你說「不准做這個」的時候,誘惑已經進入了。魔鬼隻是後來才來的——第壹個誘惑是從上帝他自己那裏來的。否則,伊甸園裏有幾百萬棵樹,如果留給亞當他自己,他幾乎不可能找到知識之樹——幾乎不可能,難以置信!。 
  即使到了現在,我們還沒有能夠找到這地球上的所有的樹。很多樹仍然是未知的、未被分類的,許多種類仍然必須被發現。這個地球不算什麼——伊甸園是上帝的花園;數以百萬的樹,不計其數。單獨留下亞當和夏娃,他們永遠找不到它——但上帝誘惑了他們。我堅持這壹點:引誘來自上帝。魔鬼只是遊戲中的另壹個角色。他引誘道:「別吃!」——馬上這棵樹就被知道了。於是欲望肯定產生了。 
  為什麼上帝要禁止呢?壹定有壹些什麼在裏面。對上帝是不禁止的,他自己吃樹上的果子,隻是對我們是禁止的——頭腦開始作用了,遊戲開始了。於是,只是作為陰謀中的壹個角色,魔鬼來了,這條蛇,他說:「吃它!——因為如果你吃了,你會像神壹樣。」而那是人類頭腦中最大的欲望:要和神壹樣。 
  魔鬼玩了這個把戲,因為他知道這個陰謀,他沒有直接接近亞當,他向夏娃靠近——因為如果妳想誘惑男人,隻有通過女人妳才能誘惑他,否則,直截了當;是沒有誘惑的。每壹個誘惑通過性而來,每壹個誘惑通過女人而來。女人對魔鬼玩這個遊戲是更加重要的,因為向壹個妳愛的女人說「不」是不可能的。妳可以對魔鬼說「不」,但對女人……魔鬼裝成蛇的樣子過來,那隻是壹個男性生殖器的象徵,壹個性器官的象徵,因為沒有什麼比蛇更能代表男性的生殖器官了——它們確實是很像的。它通過女人而來,因為妳怎麼可能對壹個女人說「不」呢?。 
  穆拉·那斯魯丁為了他妻子的氣喘病已安排她去山裏。但是他的妻子不願意,她拒絕了,她說:「我怕山上的空氣會不合適我。」。 
  穆拉·那斯魯丁說:「親愛的,你別擔心。沒有什麼山裏的空氣能這麼勇敢以至於不同意妳!別擔心。」要不同意妳愛的女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女人容易成為魔鬼的共謀者,於是誘惑進入了,亞當吃了樹上的蘋果——知識之果,那就是為什麼妳們出了伊甸園……而且遊戲還繼續著。 
  它是深深的隱藏的和諧,上帝不可能單獨活動。它就好像電運行時隻有正極,沒有負極。他想隻與男人玩遊戲,沒有女人。不,他以前已經試過了——他失敗了。他先製造了亞當,但他失敗了,因為和亞當壹個人,遊戲進行不下去,無法進行。於是他創造了女人,他創造的第壹個女人不是夏娃。第壹個女人是莉莉絲(Lilith)——但她肯定信仰婦女解放運動。她製造了麻煩,因為她說;「我是和妳壹樣獨立的。」第壹天他們要睡覺時,就產生了麻煩,因為他們隻有壹間小屋、壹張床。所以誰睡在床上,誰睡在地板上?莉莉絲就說:「不!妳睡在地板上!」解放運動就是這麼進行的。亞當不聽,莉莉絲不見了。莉莉絲去了上帝那兒,她說:「我不要玩這個遊戲。」 
  這就是為什麼,在西方,女人正在消失——莉莉絲正在消失——美麗、優雅、以及壹切。整個遊戲都遭到了麻煩,因為有女人說:「不要愛男人。」。 
  我在讀壹本小冊子,她們說:「殺死男人!把每壹個男人都殺了!——因為如果男人還活著,就沒有女人的自由。」但是如果妳殺了男人,妳能存在嗎?遊戲需要雙方。
  莉莉絲消失了,於是遊戲不能進行下去了,所以上帝不得不創造一個女人,那就是為什麼這壹次他用男人自己身上的壹根骨頭來試,因為帶來壹個獨立的女人又會製造麻煩。所以他取了亞當的壹根肋骨創造了壹個女人。因此,有了極性,又仍是統壹的。他們是兩者,但他們仍然屬於同壹個身體。那意味著:他們是兩個,對立面,但他們仍然屬於同壹個身體,在深處是同根的,在深處,他們是壹體的。那就是為什麼當他們深愛著擁抱時,他們成了壹體,他們到了亞當原來的壹個人的狀態,他們合為壹體,相遇、相合。 
  為了遊戲,有了對立,但在內在深處,仍有統一。為了遊戲繼續下去,需要這兩者:對立,以及仍然是和諧。如果是絕對的和諧,遊戲將會消失——因為妳會和誰玩?如果是完全的不協調,絕對的對立,沒有和諧,遊戲也將會消失。 
  
不協調的和諧,對立中的統壹,是壹切奧秘的關鍵。 
  
「只有在變化中,事物才找到了靜止。」 
  
人們不明白,那些和它自己有分歧的,怎麼又和它自己相壹致。 
  
魔鬼贊同上帝,上帝贊同魔鬼——那就是為什麼魔鬼存在。 
  
「在彎曲的脊背中有和諧,就像琴弓和琴弦的關係壹樣。」
  音樂家彈奏豎琴,對立隻是在表面上。表面上它是碰撞、衝突、鬥爭、不協調,但由它產生了優美的音樂。 
  
「對立帶來協調,最美妙的和諧出自於不協調。……
  
琴弓的名字是生命,但它的工作是死亡。」  
  死亡是它的工作,最終的結果。死亡和生命也不是兩件事。 
  
「琴弓的名字是生命,但它的工作是死亡。」 
  所以死亡不可能是真正的對立面——它肯定是琴弦。琴弓的名字是生命,於是琴弦的名字肯定是死亡。在這兩者之間產生了最美妙的生命和諧。 
  妳正好在死亡和生命之間——妳不是兩者。所以,不要執著於生命,也不要害怕死亡。妳是琴弓和琴弦之間的音樂,妳是碰撞、相遇、相合,並且是和諧,是從中誕生的最美的。 
  不要選擇! 
  如果妳選擇,妳將是錯的。如果妳選擇,妳會變得執著於壹方,認同於壹方,不要選擇!
  讓生命成為琴弓,讓死亡成為琴弦——妳成為和諧,隱藏的和諧。 
  「隱藏的和諧比看得見的和諧更好。」

第一章完

 

  

 

    

也說『中國の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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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是最好的杀菌剂。

在历史教材上,看到这样一段文字:

    维特克(Witek)是当时德国的一位历史学家,与卡尔·马克思(Karl Marx1818~1883)私交甚笃。马克思的女儿燕妮(Jenny Marx1844~1883)女儿燕妮,每次见到维特克,总要听他讲历史故事。 
  有一天,燕妮向维特克请教,“您能用最简明的语言,把人类历史浓缩在一本小册子里吗?” 
  维特克含笑答道:“不必,只要四句德国谚语就够了。” 
  他巧妙地用了四句谚语,就概括了古今的历史。
 
  这四句谚语是: 

  1、上帝欲让谁灭亡,总是先让他膨胀。 
  2、时间是筛子,最终会淘去一切沉渣。 
  3、蜜蜂盗花,结果却使花开茂盛。 
  4、天黑透了的时候,更能看得见星光。

其实,维特克其人,在历史上无从考证。而这四句话,确是流行德国的四句谚语。几乎在每一句谚语里,都蕴藏着一个绝妙的比喻,让人对历史产生清晰而深刻的认识。 

记得在2008年北京残奥会闭幕式上,当地球上空首次绽放汉字的焰火“未来”字样时,英国代表团在国家体育场“巢”的场地上,举着“谢谢中国”的横幅步入。世人为之“惊鸿一笑”矣!

诚然,世界应该感谢中国。

法国《世界报》早在2008年1月4日就发表了的题为“如果没有中国,我们该怎么办”的文章指出,对世界经济来说,中国是一种恩惠。“如果不是中国用其外汇储备1.4万亿美元中的70%投资美国国库券,谁能阻止美元大幅贬值呢?谁向美国的贝尔斯登公司或摩根士丹利投资银行提供流动资金使得它们克服了因自己的管理失误而造成的巨额亏损呢?不是在华尔街或伦敦上市的各托管基金,而是北京的主权基金。迄今,中国低廉的价格在西方有助于维持一种有节制的通货膨胀,从而保护了工业化国家居民的购买力。

不过,在雷曼兄弟倒闭三周年之际,读来别有一番滋味。

当下,人们在媒介的新闻标题再也难见“后危机时代”的字眼。因为我们分明还在这场危机中——在一度显露生机后,全球经济已再次陷入迷雾:发达经济体深陷债务危机,新兴市场增速放缓,各国决策者都在争相寻找对策,但又无奈地陷入两难与分歧之中。

日前,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2011夏季达沃斯会议上发表讲话,表示:“如果以三年前的915日雷曼兄弟银行倒闭为标志,国际金融危机已经过去三年了,国际组织、各国政府、企业界和专家学者都在深刻反思,探究危机产生的原因,寻求世界经济和各国经济未来发展之路。”认为,中国将有选择性地援助深陷债务危机的国家,虽对欧洲的前景重申了“信心”,但中国似乎并不急于“援欧”,而是有选择性。“我们一直关注着欧洲经济的发展和遇到的困难。在欧洲一些国家发生主权债务危机、经济出现困难的时候,我们多次表示中国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继续加大对欧洲的投资。”温家宝强调中国当前的经济形势总体上是好的。今年以来,经济增长由政策刺激向自主增长有序转变,继续朝着宏观调控的预期方向发展。

世界经济复苏,中国的作用不可低估,这是无容置疑的。因此,一些外国人天天都在关注着中国的情况和发展。

然而,中国要成为世界强国,任重道远。

正如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上周出访问英国时说:“邓小平说,中国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努力,才能真正赶上西方。英美崛起时,世界的资源丰富,而且价格便宜。中国的崛起,不同了,压力比他们大。今后,非洲也要崛起,他们的压力比中国今天更大。”他还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才成立62年,经济真正大发展才33年。62年等于康熙统治中国的时间,康熙不能彻底改变中国。我们可以一下子成为世界最好的国家吗?难。我们恐怕还没有吃够苦头,付出足够的代价。简单说,我们的路子还很漫长。”

磋乎!我们恐怕还没有吃够苦头,付出足够的代价。

温文儒雅的王岐山,不愧为当前中国政府里面,最有经济研究和工作经验的最高领导人之一。

我们血者、砖家,吃亏的就是总是相信人家嘴里说的,人云亦云,不去充分考虑。到头来,别人说的和想的,不一定是同样的东西。

英语中有个谚语说得好,“阳光是最好的杀菌剂。(Sunlight is the best fungicide.)”如果你身体的某个部位受感染了,最好的措施就是让它充分暴露在阳光下。而不是藏匿着。真实是生命力。

过度的能量,会把各种本来平衡的数量打破。过度去施放,施与给不需要的,将超越了承受能力。这种施予的能量,是天地给人的警示。

感谢中国,是为了中国出手援助。

中国在“欧债危机”上已经“够朋友”了。这挽救的不仅仅是欧元。那些拿着中国人钱的西方高负债国家凭什么再与中国为敌呢?中国已经援助欧元区,那些也可能爆发债务危机的国家,想不想获得中国的支持和援助呢?

从美国近期的表现看,已经懂得了,这个世界离不开中国,尤其是在危难之中。

正如美国国务卿希拉里(Hillary Diane Rodham Clinton1947~ )所说:“中国的崛起会给世界带来财富与机会,美国的经济复苏也会给中国带来财富和机会。

在这“萧瑟秋意”之九月,是欧债之乃“多发时节”。一旦欧元区能够摆脱困境,那是全世界的福音。若中国再次出手援助欧元区,也是在帮助其自己。

历史之所以是科学的,并不是单单是因为研究之准确性,同样也因为历史确立的道德、社会和政治真理。人类的政治经验,可以根据某些类型进行搜集;由于这些经验在所有历史阶段,都以类似的形式重复。所以,考察过去,就足以为解决当代所有政治问题找到钥匙。
中国,一头威猛的雄狮。虽然她曾满目创伤,虽然她曾疲惫不堪。但是,今天她苏醒了。

中国的崛起,已经成为事实,只是历史的正常回归。中国对全球经济的塑造能力,正在稳步提升。她正豪迈地走向世界,向人们展示他的王者风范,让世界来拥抱了她…… 

 

 

 

 

   

讀《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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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切菓,均有因。

人生在世,慾望無窮。因此,煩惱培生。

著名佛教禪師隆波田(Por Teean1939~1988)說:「從自己的所有念頭中解脫,需要練習不被它們困住,而不是嘗試著去除它們。」他又說,「當念頭來時,我們只需要去覺知肢體的動和停,任念頭自然的生起,自然的滅去,不要幹涉念頭,這就是從念頭中解脫的最簡單的方式。

隆波田禪師,在他弘法的三十年中,指出,不論國籍、宗教、性別、年齡毫無例外地潛藏於每個人的真理。如果「修持」正確,便能像佛陀壹樣的看見、認識、明瞭這個真理。

其實,「苦」的源頭是五感」,是各種感官帶來的感覺,是各種感覺帶來的感受。而「看見」則是砍斷感覺和感受之間的聯系。聯系砍斷了,苦就滅了。這份看見,就是覺知。

這是「修行」過程中從「空」而「有」的情形:感覺上是「空」,其實是「有」,因爲它在感覺、思想上是沒有的,其實它的心是有的。

誠然,從各種的宗教裏面,導師們都以不同的語言教導人們:要覺知,要對自己覺知,對自己的行爲,語言,思維,甚至對自己的夢境覺知。

人類高度成熟的標誌,是富有「意識」,但意識同樣受到自我自制約。意識是外向性的,意識可以關注外部的具體目標,卻不能關注自我本身。意識可以明確的指向壹種事物,描述壹個事件,卻不能穿透自我。爲此,人們隻有對意識本身覺知,對意識本身高度的注意,才有可能把自我從「主客對立」的「二元世界」中解放出來。

在此,有壹則禅宗公案,很爲深刻:

南宋臨濟宗楊岐派破庵派僧高峰原妙禪師(1238~1295),十五歲,懇請父母出家,投嘉禾密印寺法住爲師。十六剃發,十七受具,十八習天台教,二十更衣入淨慈,立三年死限學禅。翌年,請益斷橋妙倫,次參叩雪岩祖欽,受印記。

    一日,欽作尋常問語:「日間浩浩時,能作得主麽?」 
  高峰雲:「作得主。」 
  又問:「睡夢中作得主麽?」 
  高峰答雲:「作得主。」 
  又再問:「正睡著時,無夢無想,無見無聞,主在甚麽處?」
  高峰無語。 
  欽囑曰:「從今日去,也不要汝學佛學法,也不要汝窮古窮今,但只饑來吃飯,困來打眠,才眠覺來,卻抖擻精神,我遮壹覺,主人公畢竟在甚麽處安身立命?」
  嗣後,高峰頓悟。自謂,「如泗州見大聖,遠客還故鄉。原來隻是歸時人,不改歸時行履處。」

從這段公案中,禪師很清楚的給人們闡明了「證悟」的境界和「解脫」的次第。再聯想我們日常的生活,我們對自己的了解程度,是不是應該「知慚而後進」呢?

奧脩在本講演中說: 

  人們在醒著的時候,對周圍所發生的,和在睡著時一樣,健忘而又掉以輕心。 
  愚蠢的人們雖然聽到了,卻像是聾子。這格言對他們正適用;無論何時他們在場,他們都是不在場的。 
  壹個人的言行舉止不應該像在睡著時壹樣。 
  覺醒的人有壹個共同的世界,睡著的人都有他自己的私人天地。 
  覺醒時,不論我們看什麼都是死亡,睡著時,都是夢想。
」 
  赫拉克利特觸及了人最深刻的問題,那就是——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妳睡覺時,妳在睡,但當妳醒著的時候,妳也在睡。這是什麼意思?——因為這是佛陀所說的,這是耶穌所說的,這是赫拉克利特所說的。妳看上去很清醒,但那只是表像。在妳的內心深處,睡眠繼續著。
 

磋乎!壹個充滿靈性、智慧的人,奥脩的書,是對自我覺知的壹種開啓。

赫拉克利特说:妳無法踏入同壹條河兩次,甚至無法踏入同壹條河壹次。」

這辭句真美,非常美。在生活中,每件事都在變化,速度快到妳無法踏入同壹條河。河水壹直在流動,流向大海、流向無限、消失於未知裡。

奧脩說,「這些話是對妳說的,他們就是妳,沒有任何例外。

這就是為什麼瑪尼夏在《序言》說:「奧脩也許會說:妳甚至壹次也不能踏入這本書,不能淹沒在我的啟示中,妳甚至完全還是原來的那個妳。

人們在生活中,心的需要往往會被頭腦所扼殺,或者被虛假地滿足,所以,即使有很多人接觸到奧脩的演講錄,他們仍然會因各種各洋的理由而放下奧脩的書;即使有很多人自己感覺是多麼真誠地喜歡奧脩的文字智慧,但是他們仍然免不了滑過或錯失了這些智慧,而只留下了文字。

事實上,不是奧脩「也許會說」這樣的話,而是奧脩壹直在說這樣的話——幾乎在每壹本書、每壹章、甚至每壹頁中,奧脩都在說這洋的話。他的整個教導,就是在警醒我們要「覺知」,要看清頭腦中的詭計,要放下頭腦;用純淨的眼睛去看,用純淨的耳朵去聽,用心去進入。

佛家有語:壹花壹世界。

妳就是花,花成了妳。妳也是壹個念頭——花也是頭腦裏的壹個念頭。沒有思考時,誰是花?誰是賞花的人?欣賞者成了被欣賞者,突然間,界線消失了。突然間妳穿透了,妳穿透了花,而花也穿透了妳。突然間,妳們不再是兩者了——「壹體」存在著。

因此,覺知,只有靠我們自己,在這壹點上,隻有自己的面包才能解決自己的饑餓。

我們作爲時代群中的壹個個體,隻有通過改變自己,像西藏人朝聖壹樣的虔誠,使我們的意識充滿覺知的光明,才能自我拯救。

愛在覺知中,活出自己,享受當下!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目       录 
原    序 
第 一 章 隱藏的和諧 
第 二 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第 三 章 智慧是「一」和唯一 
第 四 章 上帝是白天與黑夜 
第 五 章
 這就是它的意味深長 
第 六 章 這兒也有神 
第 七 章 乾燥的靈魂是最智慧最好的 
第 八 章 人不是理性的 
第 九 章 太陽每一天都是新的 
第 十 章 自然喜歡隱藏 
第十一章 你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後       記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第二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2-1]

續前 

  「人們在醒著的時候,對周圍所發生的,和在睡著時壹樣,健忘而又掉以輕心。 
  愚蠢的人們雖然聽到了,卻像是聾子。這格言對他們正適用;無論何時他們在場,他們都是不在場的。 
  壹個人的言行舉止不應該像在睡著時壹樣。 
  覺醒的人有壹個共同的世界,睡著的人都有他自己的私人天地。 
  覺醒時,不論我們看什麼都是死亡,睡著時,都是夢想。
」 
  赫拉克利特觸及了人最深刻的問題,那就是——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妳睡覺時,妳在睡,但當妳醒著的時候,妳也在睡。這是什麼意思?——因為這是佛陀所說的,這是耶穌所說的,這是赫拉克利特所說的。妳看上去很清醒,但那只是表像。在妳的內心深處,睡眠繼續著。 
  即使是現在,妳的內心仍在做夢:壹千零壹個念頭繼續著,而妳對正在發生的沒有意識,妳覺知不到妳在幹什麼,妳覺知不到妳是誰。人們睡覺時怎麼活動,妳也怎麼活動。 
  妳肯定知道有人睡覺時走路,做這個或那個,然後再回去睡覺。有壹種病叫夢遊症。很多人在晚上從他們的床上起來,他們的眼睛是睜開的,他們能活動!他們能活動,他們能找到門,他們會走到廚房,他們會吃東西,他們會回來,他們會再回到床上。如果妳早上問他們,他們對此壹無所知。最多,如果他們試圖回憶,他們會認為那個晚上他們做了壹個夢,他們起來,他們走進廚房。但這最多是壹個夢,甚至那也是很難回憶的。 
  很多人犯了罪,很多殺人犯在法庭上說他們不知道,他們記不得曾經做過這樣壹件事。不是他們在欺騙法庭——不。現在精神分析學家已經開始發現他們並不在欺騙,他們沒有不真實,他們是絕對誠實的。他們殺了人——當他們熟睡時,他們殺了人——好像在夢裏壹樣。這睡眠比壹般睡眠更深。這種睡眠好像喝醉了:妳可以動壹點點,妳可以做壹點點,妳也可以有壹點點意識——但是醉了。妳不知道確實在發生什麼事。妳在過去做過了什麼?妳能確切地回憶起它嗎?妳為什麼做?妳做了什麼?妳怎麼啦?發生的時候妳警覺嗎?妳墜入愛河又不知是為什麼,妳變得生氣又不知是為什麼。當然,妳找理由,不論妳做什麼,妳都把它合理化了——但是合理化不是覺知。 
  覺如意味著:每時每刻,不論發生什麼,都是帶著完全的意識發生,妳是在場的。當憤怒發生,如果妳是在場的,憤怒就不可能發生。隻有當妳在熟睡時,它才能發生。當妳在場時,立刻,在妳的存在中轉化開始了,因為當妳在場、覺知,很多事情完全就不可能。如果妳是覺知的,所有所謂的罪惡都不可能。所以,事實上,隻有壹種罪惡,那就是不覺知。 
  「罪惡」的原意是錯過,它不意味著犯什麼錯誤,它隻意味著錯過、缺席。「罪惡」這個詞的希伯來詞根是「錯過」。它存在於幾個英語單詞中:處置不當(misconduct)、行為不當(misehavior)。錯過意味著不在場。做事卻不在場——這是唯壹的罪惡。而唯壹的美德是:當妳做事時,妳全然地警覺——戈傑福稱之為自我牢記(selfremembering),佛陀稱之為完全注意(rightly mindful),克利希那姆提(Krishramurti)稱之為覺知(awareness),卡比兒(Kabir)稱之為蘇拉提(suratl)。就在那兒!那是所有必需的,沒有別的。妳不需要改變任何東西,而且即使妳試圖改變,妳也不能夠。 
  妳曾經試著改變自己的許多東西,妳成功了嗎?妳有多少次曾經下定決心不再生氣了?妳的決定如何?當那個時刻來臨時,妳又陷入同樣的圈套:妳變得生氣,當憤怒消失後,妳又懺悔了。它已經成了壹個惡性循環:妳生氣,然後妳懺悔,然後妳又準備生氣。記住:即使當妳在懺悔的時候,妳也不在。那個懺悔也是罪惡的一部分。那就是為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妳試了又試,作了很多決定,發了很多誓,但什麼也沒有發生--妳還是老樣子。妳和妳生下來的時候壹模壹樣,在妳身上甚至沒有發生過壹點點的變化。不是妳不曾試過,不是妳試得不夠——妳試啊試啊試啊,然而妳失敗了,因為這不是努力的問題。再多的努力也是毫無幫助的。這是一個變得警醒的問題,不是努力的問題。 
  如果妳是警醒的,很多事情就會完全消失,妳不用去放下它們。在覺知中,某些事是不可能的。這是我的定義,沒有別的標準。如果妳覺知,妳不會墜入愛河,那麼「墜入」愛河是壹個罪惡,妳可以愛,但它不是壹次墜入,它會像壹次上升。 
  為什麼我們要用「墜入愛河」這個詞呢?它是墜入,妳在墜入,妳不在上升。當妳是覺知的,墜入是不可能的——即使在愛之中也不會。它不可能,它完全不可能。帶著覺知,它是不可能的;妳在愛之中上升,在愛之中上升是全然不同於墜入愛河的現象。墜入愛河是壹場夢境,那就是為什麼正在愛之中的人,妳可以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到,好像他們比其他人更有睡意,陶醉了,做著夢,妳能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到,因為他們的眼睛裏有睡意。在愛之中上升的人是截然不同的。妳能看到他們不再處於夢幻之中,他們正面對著現實,他們正通過它而成長。 
  墜入愛河,妳仍然是壹個小孩子;在愛中上升妳就成熟了。漸漸地,愛不是關係了,它成了妳存在的壹個狀態,於是,不是妳愛這個,妳不愛那個,不——妳隻是愛。任何人接近妳,妳都和他們分享。無論發生什麼,妳都為之獻出妳的愛。妳觸摸壹塊石頭,妳觸摸它好像妳在觸摸妳愛人的身體。妳看那樹,妳看它好像妳在看著妳愛人的臉。它成了存在的狀態。不是妳在愛之中——現在,妳就是愛。這是上升,這不是墜入。 
  當妳通過愛上升時,它是優美的。當妳通過愛墜入時,它是骯髒的、醜陋的。遲早妳會發現它被證實是有害的。它成了束縛。妳被它抓住了,妳的自由被粉碎了,妳的翅膀被砍掉了,妳不再有自由。墜落愛河,妳成了壹種佔有:妳佔有,妳也允許某人佔有妳。妳成了壹樣東西,妳也試圖把與妳壹同墜入愛河的另壹個人變成壹樣東西。 
  妳看壹個丈夫和壹個妻子:他們倆都變得像東西壹樣,他們不再是人。兩個人都試著佔有對方。隻有東西才能被佔有,人從不。妳怎麼能佔有壹個人?妳怎麼能統治壹個人?妳怎麼能把壹個人變成壹件佔有品?不可能!但是丈夫試圖佔有妻子,妻子同樣試著。然後有衝突,然後他們倆成了根本上的敵人,於是他們倆相互摧殘。 
  有壹次,穆拉·那斯魯丁走進墓區辦公室向經理抱怨:「我確實知道我的妻子被葬在妳的墓區裏,但我找不到她的墳墓。」 
  經理檢查了他的登記簿問:「她的名字是什麼?」 
  穆拉說:「穆拉·那斯魯丁夫人。」 
  他又看了壹遍,說:「穆拉·那斯魯丁夫人沒有,倒是有個穆拉·那斯魯丁。」他說:「我們很抱歉,看上去登記簿上有些搞錯了。」
  那斯魯丁說:「沒搞錯,穆拉·那斯魯丁的墳墓在哪兒?—一因為壹切都是在我的名下的。」甚至他妻子的墳墓!
  佔有……人人都在不斷地試圖佔有:愛人、被愛的人。這不再是愛。事實上,當妳佔有壹個人時,妳恨,妳毀,妳殺,妳是個殺人犯。愛應該給予自由,愛「是」自由。愛會使被愛的人越來越自由,愛會給予翅膀,愛會打開壹片廣闊的天空。它不會成為壹座監獄,壹片圈地。但妳不知道那種愛,因為只有當妳覺知時,它才會發生;只有當妳有覺知時,那種愛的品質才會到來。妳知道的愛是壹種罪惡,因為它來自於昏睡。 
  妳做的壹切都是這樣的。即使妳想做些好事,妳也是在危害。看看做那些好事的人吧,他們總是在幹壞事,他們是世界上最有害的人。社會改良者,所謂的革命者,他們是最有害的人。但要看到他們有害在哪兒是困難的,因為他們是相當好的人,他們總是為別人做好事——那是他們給別人製造監禁的方式。如果妳允許他們為妳做些好事,妳將被佔有。 
  他們壹開始按摩妳的腳,遲早妳會發現他們的手伸到妳的脖子了。在腳那兒他們開始,在脖子那兒,他們結束——因為他們是不覺知的,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學會了壹個惡作劇:如果妳想佔有誰,就做好事吧。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學會了這個惡作劇。但他們將幹壞事,因為任何事,任何試圖佔有別人的事,不論是名字還是形式,都是非宗教的,是罪惡。妳們的教堂,妳們的寺院,妳們的清真寺,它們都對妳們犯下了罪,因為它們都成了佔有者,它們都成了統治者。 
  每壹個教堂都是反宗教的,因為宗教是自由那麼為什麼會發生呢?耶穌試著把自由、翅膀給妳。然後發生什麼了?這教會怎麼參與進來了?這之所以發生是因為耶穌生活在壹個全然不同的存在的層面——覺知的層面,而那些聽從他的人,那些追隨他的人,他們生活在昏睡的層面。不論他們聽到什麼、解釋什麼,都是通過他們自己的夢想來解釋的——不論他們創造什麼都將是罪惡。基督給了妳們宗教,於是,那些熟睡的人們把它變成了教會。 
  據說有壹次,魔鬼撒旦坐在樹下十分悲傷,壹個聖人正好路過,他看著撒旦說:「我們聽說妳從來不休息,妳總是在某某地方幹壹些壞事或者什麼的,妳現在坐在樹下幹什麼?」
  撒旦真的十分沮喪,他說:「看上去我的工作被神父們接替了,我什麼都幹不了了——我完全失業了。有時,我真有自殺的念頭,因為這些神父們做得太好了。」神父們做得太好了,因為他們把自由變成了監禁,他們把真理變成了教條——他們把壹切都從覺知的層面變到了昏睡的層面。試著理解這昏睡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如果妳能感受到它是什麼,那麼妳就已經開始變得警醒,已經——妳已經處在走出它的路上。這昏睡是什麼呢?它怎麼會發生的?什麼是機械論?它的壹貫做法是什麼?
  頭腦總是要麼在過去,要麼在將來。它不可能在現在。頭腦在此時此地是絕對不可能的。當妳在此時此地,頭腦就沒有了,因為頭腦意味著思考。妳怎麼能在此時此地思考呢?妳可以思考過去,它已經成為記憶的一部分,頭腦可以把它提出來;妳可以思考將來,它還沒有存在,頭腦可以把它夢想出來。頭腦能做兩件事:要麼它可以進入到過去,那兒有足夠的空間、過去的巨大空間用來運動——妳能不斷地不斷地繼續下去。或者頭腦可以進入將來,又是個廣闊的空間,無邊無際——妳可以想像再想像,妳可以做夢。但是頭腦對此時此地又能起什麼作用?它沒有任何空間給頭腦做任何運動。 
  此時此地隻是壹條分界線,如此而已。它沒有空間。它把過去和將來分開來,它隻是壹條分界線。妳可以在此時此地,但是妳不能思考;對於思考而言,空間是需要的。思想需要空間,它們就像東西壹樣——記住。思想是細微的東西,思想是物質性的,思想不是精神性的。因為隻有當沒有思想時,精神層面才開始。 
  思想是物質性的東西,相當微妙,每壹件物質性的東西都需要空間。妳不可能在此時此地思考,妳壹旦開始思考,它就已經是過去。妳看到太陽正在升起,妳看到了,妳說:「多美的日出啊!」——它就已經是過去了。當太陽冉冉升起時,甚至沒有說「多美!」的空間,因為當妳安置「多美!」這兩個字時,體驗就已經成為過去,頭腦就已經在記憶中知道了它。但是正當日出,正當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妳怎麼能思考?妳能思考什麼?妳可以和升起的太陽在壹起,但是妳不能思考。對妳,有足夠的空間,但對思想,則沒有。 
  花園裏有壹朵美麗的花,妳說:「壹朵漂亮的玫瑰」,現在,這個片刻,妳沒有和玫瑰在壹起,它已經是記憶了。當花在人也在的時候,兩者相互呈現,妳怎麼能思考?妳能思考什麼?思考怎麼可能?那兒沒有它的空間。空間是那麼狹窄——事實上,根本沒有空間——妳和花兒甚至不能以兩者存在,因為沒有足夠的空間給兩者,隻有「壹體」可以存在。 
  那就是為什麼在完全的在場中,妳就是花,花成了妳。妳也是壹個念頭——花也是頭腦裏的壹個念頭。沒有思考時,誰是花?誰是賞花的人?欣賞者成了被欣賞者,突然間,界線消失了。突然間妳穿透了,妳穿透了花,而花也穿透了妳。突然間,妳們不再是兩者了——「壹體」存在著。 
  如果妳開始思考,妳們又成了兩者。如果妳不思考,哪里兩分性?當妳和花兒壹起存在,沒有思考,它是壹次交流。不是對話,是交流。當妳和妳的愛人壹起存在,它是交流,不是對話,因為兩人都沒有了。坐在妳的愛人身旁,握著妳的愛人的手,妳們隻是存在。妳們不會想到歲月流逝,妳們不會想到來日將至——妳們在此時此地。在此時此地是多麼的美好,多麼有強度,沒有思想可以穿透這種強度。狹窄的是那扇門,狹窄的是那存在的門,即使是兩個人也無法壹起進入,隻能是「壹體」進入。在此時此地,思考是不可能的,夢想是不可能的,因為夢想隻是用畫面思考而已。兩者都是東西,兩者都是物質性的。 
  當妳不帶思考地在此時此地,妳第壹次是靈性的。壹個新的層面打開了——那個層面是覺知。因為妳不知道那個層面,所以赫拉克利特會說妳是昏睡的,妳不覺知。覺知意味著那麼全然地在這個片刻之中,以至於沒有朝向過去的運動,也沒有朝向將來的運動——所有的運動都停止了。那不意味著妳成為靜止的。新的運動開始了,一場縱深的運動開始了。 
  有兩種運動,那是耶穌的十字架的意思:它表示了兩個運動,壹個十字路口。壹個運動是線性的:妳在壹條線上運動,從壹件事到另壹件事,從壹個念頭到另壹個念頭,從壹個夢想到另壹個夢想;妳從運動到,從運動到,從妳運動到,妳走在這條路上——在壹條直線、水平線上,這是時間的運動,這是壹個熟睡的人的運動。妳可以來來回回穿梭般地走——是壹條直線。妳可以從,或者妳可以從——是壹條直線。還有另壹種在完全不同的層面上的運動。那種運動不是水平的,它是垂直的。妳不是從走到,從,妳是從走到更深的,從A1A2A3A4,深入——或升高。 
  當思考停止時,新的運動開始了。現在妳進入了縱深,進入像深淵壹樣的現象中。深入靜心的人,他們遲早會到達那壹點,於是他們變得害怕,因為他們感到好像深淵打開了——無底的深淵,妳感到頭暈目眩,妳變得害怕。妳想執著於舊的運動,因為它是已知的;這種感覺好像死亡。那是耶穌的十字架的意義:它是死亡。從水平線走到垂直線就是死亡——那是真正的死亡。 
  但隻是從壹個方面來講,它是死亡;從另壹個方面來講,它是復活。它是為了誕生的死亡;它是從這壹個層面死去,在另壹個層面誕生。水平線上妳是耶穌,垂直線上妳成為基督。 
  如果妳從壹個思想運動到另壹個思想,妳仍然是在時間的世界裏。如果妳進入到每個片刻之中,而不是進入到思想中,妳就進入了永恆。妳不是靜止的——在這個世界上,壹切都不是靜止的,沒有什麼能是固定的——除了壹場新的運動,壹場沒有動機的運動。記住這些詞。妳因為動機而在水平線上運動。妳必須要得到某些東西——金錢、威望、權力,或上帝,妳必須要得到某些東西,動機存在著。有動機的運動意味著昏睡。 
  沒有目的的運動意味著覺知。妳運動,因為運動是全然的歡喜;妳運動,因為運動是生命;妳運動,因為生命是能量,而能量是運動;妳運動,因為能量就是欣喜——不是為了別的什麼。它沒有目的,妳不追逐什麼功成名就。事實上,妳哪兒都不去,妳根本不在走動——妳僅僅在能量中歡欣。運動之外沒有目標,運動有它自己內在的價值,沒有外在的價值。壹個佛陀也生活,壹個赫拉克利特也生活。我在這兒生活呼吸——但這是壹種不同的運動……沒有目的的。 
  幾天前有人問我:「妳為什麼要在靜心方面幫助別人?」 
  我告訴他:「這是我的快樂,沒有什麼為什麼——我只是喜歡。」就像壹個人喜歡在花園裏播種,等待著花兒,當妳們開花時,我喜歡。這就是園藝。當有人如花綻放時,這是全然的喜悅,我壹同分享。沒有目的。如果妳失敗了,我不會灰心喪氣。如果妳不開花,那也很好,因為開花是不能被強求的。妳不能強行打開壹個花苞——妳可以,但是那樣妳就扼殺了它。它可能看上去像是壹次開花,但它不是開花。 
  整個世界在運動,存在在運動,進入永恆。頭腦在時間裏運動。存在正向深度和高度運動,頭腦則是向前和向後地運動。頭腦水平地運動:那是沉睡。如果妳能垂直地運動,那是覺知。 
  在這個片刻中。把妳全部的存在都帶人到這個片刻之中。不要讓過去干涉,不要讓將來進入。過去不在了,它是死的。如同耶穌說:「讓死人埋葬他們的死亡吧。」過去不在了!妳為什麼要為它操心?為什麼妳壹次又壹次地不停地嘮叨著它?妳瘋了嗎?它不再存在了,它只是在妳的頭腦之中,它隻是壹個回憶。將來還沒有存在。妳總想著將來有什麼用呢?它還沒有存在,妳怎麼能想它呢?妳能為它作什麼打算?不管妳為它做了什麼,它都不會發生。於是妳會受挫,因為整體有它自己的計畫,為什麼妳要試圖用妳自己的計畫去反對它呢? 
  存在有它自己的計畫,它比妳更聰明——整體肯定比部分聰明。為什麼妳要假裝成整體呢.整體有它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實現。妳為什麼要為它操心呢?不論妳做什麼,都將是壹種罪惡,因為妳將錯過這個片刻,現在這個片刻。如果它成了壹個習慣——它就會成為壹個習慣。如果妳開始錯過,它就變成習慣的形式——然後當未來再次來臨時,妳又會錯過它,因為當它來臨時,它將不是將來,它將是現在。昨天妳在想著今天,因為那時它是明天。現在它是今天了,妳又在想明天,當明天來臨時,它將變成今天——因為任何事情都是存在於此時此地的,否則它不能存在。如果妳有這樣壹種固定的作用方式:妳的頭腦總是看著明天,那麼妳將生活在什麼時候呢?明天永遠不會到來。於是妳將不停地錯過—一這就是罪惡。這是「犯罪」的希伯來語詞根的含義。在將來進入的時刻,時間進入了。妳違背了存在,妳錯過了。這已經成了固定的方式:像機器人壹樣,妳不斷地錯過。 
  我認識壹些從遙遠的國度來的人,當他們在那兒時,他們想念我,他們為我感到無比的興奮,他們看書,他們思考,他們夢想。當他們來到這裏時,他們開始想念他們的家。在他們到達的這個時刻,他們已經開始回去了!於是他們開始想念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妻子,他們的工作和這樣、那樣的壹千零壹件事。我知道整個的愚蠢性。他們又將回到那裏,然後他們將不斷地想念我——他們在錯過,這是罪惡。 
  當妳和我在這兒時,同我在壹起,全然地和我在這兒,這樣妳就能學到壹種新的運動方式,這樣妳就能進入永恆,而不是在時間裏。 
  時間是世界,而永恆是上帝。水平線的是世界,垂直線的是上帝。兩者在壹點相遇了——那是耶穌被打死的地方,兩者相遇了,水平線和垂直線,在壹個點上——那個點就是此時此地。從此時此地妳可以走上兩條旅程:壹條旅程在世界裏,在將來之中;另壹條旅程進入上帝,進入深處。變得越來越覺知吧。變得對當下越來越警醒和敏感吧。 
  妳會做什麼?它怎麼才能變得可能——因為妳那麼地酣睡,以至於妳也能使它變成夢想。妳可以把它本身變成壹個思考的物件,壹個思考的過程。就因為它,妳會變得對它十分緊張,妳無法在此時此地。如果妳過分地考慮如何在此時此地,這種考慮將是毫無幫助的。如果妳感到十分內疚……如果妳有時進入了過去,妳就會這樣;它是壹條漫漫長路,有時妳會開始考慮將來——妳馬上會感到有罪,妳又犯罪了。不要有罪惡感,理解罪惡,但不要變得有罪惡感——這是相當相當微妙的。如果妳變得有罪惡感,妳已經錯過了壹切。現在,在新的方式下,舊的模式開始了:現在妳感到有罪,因為妳已經錯過了當下。現在妳在考慮過去,因為那個當下不再是當下了;它是過去,妳正為它感到有罪——妳仍然在錯過。 
  所以,記住壹件事,無論什麼時候妳回憶,妳就已經回到了過去或進入了將來,不要因為它而產生問題,只要來到當下即可,不要創造任何問題。很好!只要帶回妳的覺知,妳將錯過幾百萬次,現在,馬上它就不會發生。它可以發生,但因為妳,它不可能發生。它是這樣壹種長久又長久的固定的行為方式,以至於妳無法壹下子改變它。但不要擔心,上帝不著急,永恆可以永遠地等待著。 
  不要為它製造緊張,無論什麼時候妳感到妳錯過了,妳就回來,那就行了。不要有罪惡感,那是頭腦的把戲,現在它又在玩遊戲了。不要後悔:「我又忘了。」就在妳想的時候,回到妳正在做的事情上:回來繼續洗妳的澡,回來繼續吃妳的東西,回來繼續散步。就在妳感到沒有在此時此地的時候,回來——簡簡單單,清清白白。不要創造內疚,如果妳變得有罪惡感,妳就錯過了要點。 
  有罪惡,而沒有罪惡感——但對妳很難。如果妳感到有什麼不對了,妳馬上會變得有罪惡感。頭腦是相當相當狡猾的。如果妳變得有罪惡感,那麼遊戲現在就開始了。在新的基礎上,但遊戲還是古老的。人們到我這兒來,他們說:「我們總是忘了。」他們說的時候很傷心,他們說:「我們總是忘了,我們試過了,但我們只能記住幾秒鐘。我們保持警醒,自我牢記著,然後,又失落了——怎麼辦?」沒有辦法。這根本不是做什麼的問題。妳能做什麼呢?唯壹可以做的就是不要創造罪惡感。只要回來。 
  妳越是回來……很簡單,記住,不要神情嚴肅,不要帶很多的努力,簡單地、天真地,不要從它那兒創造問題,因為永恆沒有問題。所有的問題都存在于水平的層面,這個問題也會存在于水平的層面。垂直的層面知道任何問題,它是全然的喜悅,沒有任何焦慮,沒有任何苦惱,沒有任何擔心、任何罪過,什麼都沒有。簡簡單單,回來就是了。 
  妳將錯過很多次——那是理所當然的。但不要為此擔心,就是那樣的。妳將錯過很多次,但那不是關鍵。不要太關心妳已經錯過很多次這個事實,妳隻要關心妳已經回復了很多次這個事實。記住,關鍵不應是妳已經錯過了很多次,而應是妳回復了很多次。為此快樂吧。妳錯過的,當然就是該錯過的。妳是人,妳在水平的層面上已經活了許多許多世了,所以這是自然的。妳許多次的回來就是美好。妳已經做了不可能做的事,為此高興吧! 
  在二十四小時裏,妳將錯過兩萬四千次,但妳將回復兩萬四千次。現在,新的方式將開始作用。妳那麼多次地回歸家園,現在壹個新的層面正在逐漸地展開。妳將能夠越來越多地留在覺知之中,妳將會越來越少地前後走動,來回走動的距離越來越小。妳將忘記得越來越少,妳將記住得越來越多——妳正在進入垂直線。突然壹天,水平線消失了。壹種強度進入了覺知,而水平線消失了。 
  那就是商揭羅(Sankara)、《吠檀多》(Vedanta)和印度教教徒稱這個世界是「虛幻」的意思……因為當覺知變得完美,這個世界,這個從妳的頭腦中創造出來的世界就消失了。另壹個世界向妳打開了。馬亞(Maya,幻象)消失了,虛幻消失了。有虛幻是因為妳的沉睡,妳的不覺醒。它就像壹個夢,晚上,妳進入夢鄉,當夢存在的時候,它是這樣的真實。妳是否曾經在夢裏這樣想:「這不可能。」不可能的事在夢中發生,但妳無法懷疑它。在夢裏,妳是這樣的信任,在夢裏沒有人是懷疑的,即使是伯特蘭·羅素(Bertrand Russell)不!在夢裏,人人都像孩子,信任所發生的壹切。妳進入夢中看到妳的妻子——突然間她變成了壹匹馬。但任何壹個時刻,妳都不會說:「這怎麼可能?」 
  夢是信任,是忠誠。妳在夢中不可能懷疑。壹旦妳在夢中懷疑,規則就被打破了。妳壹旦懷疑,夢就開始消失了。甚至壹旦妳能記住這是壹個夢,瞬間它將變成壹個衝擊。夢將破碎,妳將完全清醒。 
  妳所看見的妳身邊的這個世界不是真正的世界,不是它不存在。它存在著——但妳正通過壹道昏睡的螢幕看它,無意識就在其中。妳看著它,妳用妳自己的方式干擾它;妳就像個醉鬼。 
  有壹次,穆拉·那斯魯丁狂奔而來。他完全醉了,開電梯的人正要關門,但他不知怎地沖進來了。電梯裏擠滿了人。大家都注意到他醉醺醺的,他的呼吸充滿酒氣。他試圖假裝,他試圖面對著門,但是他什麼都看不見——他的眼睛也醉了,昏昏欲睡的。他想試著站直了,但那也不可能。於是他感到很尷尬,因為大家都看著,大家都認為他完全醉了,他可以感受到。然後他突然間忘了他在哪兒了,他說:「妳們肯定奇怪為什麼我要召集這個會議。」看到那麼多人在周圍,他以為他召集了壹個會議,而大家都奇怪是為什麼。早上他就沒事了。他會大笑,就像妳們正在大笑。 
  所有的佛在他們醒來時,都曾大笑。他們的笑聲就像獅子的吼叫。他們大笑,不是對妳,他們是笑整個宇宙的笑話。他們生活在夢中,在睡眠裏,完全陶醉於欲望,而通過欲望,他們看著存在。然後,它就不是真正的存在了,他們把他們自己的昏睡投射在上面了。 
  妳正在把整個存在當作壹道螢幕,然後妳把妳的頭腦投影上去。妳看到了不在那兒的東西,妳看不到在那兒的東西。頭腦對每壹件事都有解釋。如果妳提出疑問,頭腦就會解釋。它創造理論、哲學、系統,只是為了感覺舒服,那並沒有什麼不對。壹切哲學存在都是為了使生活舒適,所以,壹切看上去都好極了,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當妳昏睡時,壹切都是錯的。 
  有個人到我這兒來,他很擔心,他是個父親,有壹個漂亮的女兒。他十分擔心,他說:「每天早上她都感到有點兒噁心,我去找了所有的醫生,他們都說沒事,所以怎麼辦?」 
  所以我告訴他:「妳去找穆拉·那斯魯丁,他是這兒的壹個聰明的傢伙,他知道每壹件事,因為我從未聽到他說:『我不知道。』妳去吧。」
  他去了。我也跟著,就想聽聽那斯魯丁會怎麼說,那斯魯丁閉上眼,把問題想了壹會兒,然後他睜開眼說:「晚上她睡覺前妳是不是給她喝了牛奶?」 
  那人說:「是的。」 
  那斯魯丁說:「現在,我找到問題了,如果妳給小孩餵奶的話,整個晚上小孩都會翻來覆去,從右到左,從左到右,通過劇烈的攪動,牛奶變成了凝乳,然後凝乳變成乳酪,然後乳酪變成奶油,然後奶油變成脂肪,然後脂肪變成糖,然後糖變成酒精——所以,理所當然,她早上會感到頭痛噁心。」
  所有的哲學都是這樣:事情的壹些解釋,不可解釋的事情的壹些解釋,假裝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們使生活方便了。妳可以睡得更香,它們像是鎮靜劑。 
  記住,這是宗教和哲學之間的不同:哲學是壹帖鎮靜劑,宗教是壹個震驚。哲學幫助妳睡得更香,宗教把妳拽醒。宗教不是哲學——它是把妳從妳的無意識中帶出來的技術。所有的哲學都是幫助妳睡得更香的技術;它們給妳夢想和烏托邦。 
  宗教把所有的夢想,所有的烏托邦都從妳身邊帶走了。宗教帶給妳真理,真理隻有當妳不在做夢時才是可能的。壹個夢想的頭腦不會看到真實,壹個夢想的頭腦也會把真理變成夢想。

待續 

  

 

    

讀《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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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是私人的,真理不是私人的。

上篇,印度哲人奧脩(Osho,1931~1990)在文中說到覺知

那麼,什麽謂之「覺知」(awareness)?

據《愛詞霸漢語》索引有: 

aware need 覺察需要... awareness覺知... awareness 意識 

1、覺察到。「」

eg:1)、[西漢]司馬遷著《史記·淮南衡山列傳》中有:「吏覺知,使長安尉奇等往捕開章(朝中官吏覺察此事後,派長安縣縣尉奇等前去拘捕開章——筆者注[下同])。
eg:2)、[]劉知幾著《史通·暗惑》中有:「密言臺上,猶懼覺知,群議沙中,何無避忌(在公開場合謀劃,又害怕被察覺,大家在下面議論,怎麼沒有顧忌
eg:3)、[]蘇轼著《杭州召還乞郡狀》中有:「臣亦覺知先帝無意殺臣,故複留殘喘得至今日(我沒有意識皇上要弒殺我的旨意,所以我才活到現在)。」

2、知覺。

eg:[]康有爲著《<大同書>甲部第壹章》中有:「有覺知則有吸攝,磁石猶然,何況于人(知覺就有攝取,磁石就是這樣,人也亦然

禅宗僞仰宗第九代祖師宣化上人(1918~1995)在《要具備正知正見的七菩提分法門》中開示菩提語:「覺知即是明白道如何去修行。」他強調,「學佛法的人,本身先要具備正知正見,妳有了正知正見,然後才知道如何修行。

赫拉克利特真的很美。

奧脩在本講演中說:赫拉克利特觸及了人最深刻的問題,那就是——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妳睡覺時,妳在睡,但當妳醒著的時候,妳也在睡。這是什麼意思?——因為這是佛陀所說的,這是耶穌所說的,這是赫拉克利特所說的。妳看上去很清醒,但那只是表像。在妳的內心深處,睡眠繼續著。

誠然,人在生活中,具有四種意識狀態:睡覺的意識、醒著的意識、自我意識和客觀的意識。然而,通常人隻生活在兩種意識狀態中:壹半在「睡覺」,壹半在所謂「醒著」的意識中。

當人睡醒時,其實,人還是繼續睡覺,仍然保有睡覺時的壹切「睡夢」和「印象」。由於感官印象、欲望和感覺的生動性——尤其在睡覺中所沒有的矛盾性或不可能性的「覺知」——使得夢景消失了。就好像在太陽的光輝底下,星星和月亮就消失不見壹樣。但是,所有的夢還是存在著,並且不時影響我們的壹切思想、情感和行動,有時候,甚至比當前實際的「覺知」影響,來得大。

所以,思想是細微的東西,思想是物質性的,思想不是精神性的。

因為隻有當沒有思想時,精神層面才開始。「思想」,這個物質性的東西,相當微妙,富有空間。

妳不可能在此時此地思考,妳壹旦開始思考,它就已經是過去。

譬如,當妳看到太陽正在冉冉升起,妳說:「多美的日出啊!」其實,它已是「過去式」了,甚至沒有說「多美!」的空間。因為當妳安置「多美!」這兩個字辭時,體驗就已經成為過去,頭腦就已經在記憶中知道了它。但是,正當日出,正當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妳怎麼能思考?妳能思考什麼?妳可以和升起的太陽在壹起,但是妳不能思考。對妳,有足夠的空間,但對思想,則沒有。

中國先賢老子在《老子》中雲:「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爲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爲也。爲無爲,則無不治。」

老子》又語:「我有三寶,曰慈、曰儉、曰不敢爲天下先。」這是先賢老子的三件「法寶」。

磋乎!時下有幾人而為之?!

在此,對《老子》作壹簡介:現代壹般人對《老子》壹書,名之爲《道德經》或《老子道德經》,因爲這部書,前面部分論,後半部談,所以又有此別名,而且遠自漢、唐,就有此分法。不過以《道德經》三字統稱《老子》壹書的,可能自沿用唐代開始之習慣。

古往今來,無論是宗教界、哲學界,抑或是政界,都極力推崇和仰慕他。

就連美國前總統羅納德·里根(Ronald Reagan1911~2004)說,妳們中國有壹位古代哲學家說過「治大國如烹小鮮」,說的就是這位先賢。

然而,老子曰:「大家看上去都是清醒的思考者,而我是頭腦糊塗的人。」「言者不如知者默。」

走出函谷關的老子,除了給後人們留下這壹部《老子》外,再也沒有任何別的信息。。。

這裡,有一則佛家公案,與諸君分享:  

    從前有壹位偉大的佛教師父名叫龍樹(Nagarjuna),生于約公元二至三世紀,南印度的婆羅門種姓。在印度佛教史上被譽爲「第二代釋迦」,是大乘佛學的創始人。傳說其父姓龍,母生他于樹下,故名龍樹。 
  龍樹自幼天資特別聰明。在孩提的時候,聽到婆羅門誦讀經典,數遍之後,他即能背誦。到二十歲以後,對天文、地理、數學,以及婆羅門和各道的經文,幾乎都讀遍了,而且理解力相當強,因此在青年時名氣就很大
。 
  壹天,有個小偷前來拜訪他。這個小偷極為欣賞這位師父,因爲他從沒見過那麽美、那麽優雅的人
。 
  他問龍樹:「不知道我是否也有可能成長?但有件事我先對妳說清楚:我是個小偷,再來,我無法離開這份工作,所以不要跟我講條件,不管妳說什麽我都會去做,但我不能不當小偷。我已經試過許多次了,但總是無效,所以我也不再想努力去擺脫這份工作。我已經接受這就是我的命運,我會壹直當小偷,所以不必對我談這件事,讓我壹開始就把話講明白。

  龍樹說:「妳在怕什麽?是誰要談妳做小偷的事?

  小偷說:「可是,每次我去找其他的高僧、神父或聖人時,他們總是對我說『首先要停止竊盜的行爲。』

  龍樹笑了,說:「那妳去找的人壹定是小偷,不然,他們有什麽理由要介意呢?我就不在乎!
  小偷聽了很高興,說:「那就好了,看來我現在可以當門徒,我找到了合適的師父。

  龍樹收他爲徒,並且告訴他:「妳現在可以去做任何妳喜歡做的事,唯壹必須遵守的壹個條件是:『保持警覺!』妳闖入別人的房子偷東西,做妳喜歡做的事,妳做什麽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不是壹個小偷,但是當妳做的時候,請帶著全部的意識去做。

  小偷並不知道他正掉進師父所設的陷阱裏,他說:「壹切都沒問題,我會試試看。

  三個星期過去了,他回去找師父說:「這件事很詭異,因爲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我無法偷人家的東西。假如我偷的話,我的意識就不見了,現在我陷入兩難。

  龍樹說:「不必再提妳是小偷這件事,我不在意那個,因爲我不是小偷。現在請做壹個決定,假如妳想要有意識,妳自己決定,假如不要,也由妳自己決定。

  小偷說:「但是,對現在的我來說,要做決定很難。雖然說我已經有壹點小小的體驗,而且那個體驗很美好……我會抛下壹切,不管妳說什麽都行。

  他接下去說:「就在前幾天晚上,我終于得以闖進國王的皇宮,我敲開了金庫,大可輕易變成全世界最有錢的人,但妳的話壹直跟隨著我,我必須保持覺知。當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在那當下,我發現自己的動機和欲望沒有了,當我有意識的時候,鑽石看起來只像是平凡無奇的石頭,而當我失去意識時,我眼前所看到的又是金銀珠寶。我等候著,像這樣經曆了許多回合,當我可以有覺知時,我就像是個佛,甚至我沒辦法去碰那些財物,因爲整件事看上去是愚蠢可笑的,不過是石頭,我在做什麽?爲了石頭失去自己?不過也有失去覺知的時候,那時石頭又變成美麗的鑽石,整個幻象又再回來。但是,最後我決定那些東西並不值得我失去意識。」

嗚呼!人啊人!

其實,壹旦壹妳領悟了覺知,再沒有什麽事是有價值的。因爲,妳已經知道了生命中最偉大的狂喜。那時,忽然間許多事情自然就掉落了,那些事情看起來很愚蠢。于是,妳的動機沒有了,欲望沒有了,夢幻也沒有了。

因為,醒覺的人,所在的世界是共通的;沈睡的人,則各自活在單獨的世界。

因此,人不該在昏睡中行動或說話——這是唯壹的壹把鑰匙,即是真理。

所以,夢是私人的,真理不是私人的。

猶如老子所言: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赫拉克利特真的很美。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目       录 
原    序 
第 一 章 隱藏的和諧 
第 二 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第 三 章 智慧是「一」和唯一 
第 四 章 上帝是白天與黑夜 
第 五 章
 這就是它的意味深長 
第 六 章 這兒也有神 
第 七 章 乾燥的靈魂是最智慧最好的 
第 八 章 人不是理性的 
第 九 章 太陽每一天都是新的 
第 十 章 自然喜歡隱藏 
第十一章 你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後       記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第二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2-2]

續前 

  妳是否曾經觀察過:妳撥好了鬧鐘,妳想早上四點起床,妳得趕火車。然後早上鬧鐘鬧了,而妳的頭腦卻做了壹個夢:妳正坐在廟裏,廟裏的鍾響了——於是壹切都被解釋了。鬧鐘不再是問題了,它喚不醒妳,妳把它解釋過去了——立刻地!頭腦是狡猾的。 
  
現在,精神分析學家們都很困惑:它怎麼會發生的,頭腦怎麼馬上做夢,做得那麼及時。這太難了!頭腦必須事先就要設計好,妳怎麼會那麼及時地發現妳自己在壹座教堂或壹座廟裏,而且那兒的鍾還響了?鬧鐘鬧了——妳馬上就在夢裏做出解釋,妳在試圖回避鬧鐘,妳不想起床,妳不想在這樣壹個寒冷的冬夜裏起床。頭腦說:「這不是鬧鐘,這是妳正在參觀的廟宇。」壹切都被解釋了,妳睡著了。 
  
這就是哲學壹直在做的事,這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哲學的道理——因為人人都需要壹個不同的解釋。幫助其他人入睡的解釋將幫不了妳。這便是赫拉克利特在這壹段裏說的。 
  
現在,試著理解他吧。 
  他說: 
  「人們在醒著的時候,對周圍所發生的,和在睡著時壹樣,健忘而又掉以輕心。
  
妳入睡時,不會覺知妳身邊發生的事,但是在妳醒著的時候,妳覺知妳身邊的事嗎? 
  
很多研究已經做過了。來到妳那兒的百分之九十八的資訊是不被頭腦允許進入的——百分之九十八。只有百分之二被允許進入,而那百分之二頭腦也要翻譯。 
  我說什麼,妳聽成了別的什麼;我說別的壹些事,妳把它翻譯成了使它不會打擾妳的睡眠的東西。妳的頭腦馬上給妳壹個翻譯。妳在妳的頭腦中給它找了個位置,頭腦採納了它,它成了頭腦的壹部分。那就是為什麼妳壹直在錯過佛陀、基督、赫拉克利特和其他人。他們壹直在和妳說話,他們壹直在說他們的所得和他們曾經的體驗。但是,當他們把它告訴妳的時候,妳立刻把它翻譯了。妳有妳自己的把戲。 
  
亞裏斯多德被赫拉克利特攪得心神不寧。他發現這個人肯定在他的性格方面有缺陷——完蛋了!妳把他分門別類。因為他不這合妳,他使妳不安了。 
  赫拉克利特在亞裏斯多德的頭腦中,肯定是很沈重的——因為亞裏斯多德在水平線上運動,他是那兒的宗師,而這個人正要把妳推入深淵。亞裏斯多德在邏輯的平原上運動,而這個人要把妳推入神秘。壹些解釋是需要的。 
  亞裏斯多德說:「這個人有缺陷。在生理上,在心理上,在個性學上都有缺陷。否則,他為什麼堅持自相矛盾?他為什麼堅持神秘?為什麼他會堅持認為在對立面之間有和諧?對立面就是對立面,沒有和諧。生即是生,死即是死。清清楚楚,不要把事情都攪在壹起——這個人看上去是個稀裏糊塗的人。」 
  
老子也有同樣的感覺。 
  老子說:「除了我,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智慧,除了我,每個人看上去都很聰明——我是個傻瓜!」 
  老子是最偉大的,迄今為止最智慧的人之壹。但是,他感到在妳們當中,他是個傻瓜。老子於是說:「大家看上去都是清醒的思考者,而我是頭腦糊塗的人。」 
  亞裏斯多德對赫拉克利特說道,老子都對自己說了。 
  
老子說:「如果有人不帶頭腦地聽我的教導,他會開悟的。如果有人通過頭腦聽我的教導,他就會找到他自己的解釋——那與我無關。有人聽的時候,根本沒有在聽——有人充耳不聞,有人聽講時好像在聽,但其實沒聽,他就會笑我的愚蠢。」 
  第三種頭腦占了大多數。 
  老子說:「如果大多數人都不取笑妳,那麼妳就得覺知到妳壹定有什麼講錯了。如果大多數人笑了,只有那樣,妳是在講壹些真實的東西。當大多數人認為妳是傻子時,妳才有可能是個智慧的人,否則,沒有可能。」 
  
對亞裏斯多德而言,赫拉克利特看上去是個頭腦糊塗的人。對妳而言,也是這樣。因為亞裏斯多德已經征服了全世界所有的大學、所有的學院。 
  現在,到處有人教妳邏輯,而不是神秘;到處有人教妳要變成理性的,而不是神秘的。人人都被訓練成明確清楚的。如果妳想成為明確清楚的,妳就必須在水平線上運動。在那兒,人是A不是B,人永遠不是B。但是,在垂直線的神秘莫測的深淵裏,分界線彼此相遇、相互交融:男人就是女人,女人就是男人;對就是錯,錯就是對;黑暗就是光明,光明就是黑暗;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所有的分界線都相遇相合。因此,上帝是壹個奧秘,不是壹個推理演繹。那些為上帝證明的人隻是在做著不可能的事;沒有什麼證明可以給上帝,證明存在於水平線上。 
  
那就是信任的意義:妳跌入深淵,妳體驗深淵,妳從中完全消失……而且妳是知道的。隻有當頭腦不存在時,妳才會知道,在此之前,永遠不會。 
  
愚蠢的人們雖然聽到了,卻像是聾子。這格言對他們正這用:無論何時他們在場,他們都是不在場的。」 
  
無論妳在哪裏在場,妳都就在那裏不在場。妳可能在別的什麼地方,但就是不在妳的身在之地。不論妳身處哪裏,妳都不在那裏。 
  
據古老的西藏經典記載,上帝無數次來看妳,但他從來沒有在妳呆的地方找到妳。他敲妳的門,但主人不在——他總是在其他什麼地方。妳是在妳的屋子裏,在妳的家裏,還是其他什麼地方?上帝怎麼能找到妳?沒必要去他那兒,只要呆在家裏,他會找到妳的。他正在找妳,如同妳正在找他。只要呆在家裏,這樣,當他來臨的時候,他就能找到妳。他來了,他敲門,無數次了,等在門邊,但妳總是不在。 
  
赫拉克利特說: 
  
愚蠢的人們雖然聽到了,卻像是聾子。這格言對他們正這用:不論何時他們在場,他們都是不在場的。」 
  
這是昏睡,心不在焉,身在此刻,心不在當下而在其他什麼地方。 
  
有壹次,穆拉·那斯魯丁坐在咖啡屋裏,吹噓著他的慷慨大方,就像大家壹樣。他吹得很過份,因為他忘了他在說什麼。 
  於是有人說:「那斯魯丁,如果妳是這麼慷慨的話,為什麼妳從不邀請我們去妳家呢?妳連壹頓飯都沒有請過我們,那麼現在怎麼樣?」 
  
他太興奮了,以至於他把他的妻子完全忘了。 
  所以他說:
「走,就現在!」 
  他離家越近,就變得越清醒。 
  於是,他想起了他的妻子,然後他害怕了——三十個人來了! 
  就在屋外說:「妳們等著!妳們都知道我有壹個妻子,妳們都有妻子,所以妳們都知道。等壹下吧,讓我先進去勸勸她,然後我會叫妳們進來的。」 
  他走了,消失了。 
  
他們等啊,等啊,等啊,但他沒有出來,壹直沒有出來,所以他們就敲門了。 
  那斯魯丁已經把所發生的事都告訴他妻子了。 
  他說,他吹噓自己慷慨大方,於是,他被揪住了。 
  他妻子說:「但是我們沒有任何東西給三十個人吃,天這麼晚了,什麼都不可能了。」 
  於是
,那斯魯丁說:「妳做壹件事,當他們敲門時,妳就過去告訴他們那斯魯丁不在家裏。」 
  
當他們敲門時,他妻子來了,她說:「那斯魯丁不在家裏。」 
  
他們說:「這就奇怪了,我們和他壹起來的,他進去了,我們就再沒見他出來,我們壹直等在石階上,三十個人呢——他肯定在裏面。妳進去找他,他肯定藏在什麼地方了。」 
  
他妻子進去了。她說:「怎麼辦?」 
  
那斯魯丁興奮起來了。他說:「等著!」 
  他出去說:「妳們什麼意思?他可能已經從後門走了!」 
  
這是可能的,這每天都發生在妳身上,他把自己忘得壹乾二淨了,那就是所發生的——在邏輯上,他把他自己忘記了。 
  邏輯是對的,爭論是對的。但是,妳說:「妳們在前門等,他可能已經從後門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邏輯是對的。但是,那斯魯丁已完全忘了是他自己在說這句話。
 
  妳不在當下。妳既不同這個世界在當下,也不同自己在當下。這是昏睡。 
  這樣妳怎麼能聽見?妳怎麼能看見?妳怎麼能感覺? 
  如果妳不在此時此地,那麼所有的門都關上了。妳是壹個死人,妳不是活的。 
  所以,耶穌壹次又壹次地對他的聽眾說:「如果妳有耳朵,聽著我,如果妳有眼睛,看著我。」 
  
赫拉克利特肯定發現很多人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因為,他們的家完全是空蕩蕩的。主人不在家;眼在看,耳在聽,但主人不在裏面。 
  眼睛隻是窗戶,除非妳通過它們看,否則它們不能看。壹扇窗戶怎麼能看?妳必須站在窗前,隻有那樣妳才能看。怎麼能? 
  它隻是壹扇窗,它不能感覺。如果妳在,他就會變得全然不同。 
  
整個身體像壹幢房子,而頭腦在旅行,主人總是在別的什麼地方旅行,房子壹直空空蕩蕩。生命敲妳的門——妳可以稱它為上帝,或任何妳喜歡的。名宇是無關緊要的,稱它為存在吧——它敲門,它壹直在不停地敲門,但它從未在那兒找到妳。這是昏睡。 
  「壹個人的言行舉止不應該像在睡著時壹樣。」 
  
行動、說話,帶著全然的覺知。然後,妳就會發現妳的裏面有巨大的變化。 
  真正的事實就是:妳的覺知改變了妳的行動。於是,妳不可能犯罪。不是妳必須控制妳自己,不!控制是覺知的可憐的替代品,壹個非常可憐的替代品,它幫不了什麼忙。如果妳是覺知的,妳就不需要控制憤怒,怒火絕不會在覺知中燃起。它們不可能壹起存在,它們不能共存。妒火也絕不會在覺知中燃起。在覺知中,很多事情,所有消極的東西都會消失。 
  
覺知就像壹束光線:當光在妳屋子裏時,黑暗怎麼能在那兒存在?它只能逃走。當妳的屋子壹片光明,妳怎麼會拌倒呢?妳怎麼會撞在牆上呢?有了光,妳知道門;妳隻要到了門那兒,妳出去或進來。 
  當壹片黑暗時,妳步履蹣跚,磕磕碰碰,摔倒。當妳沒有覺知,妳會步履蹣跚,磕磕碰碰,摔倒。生氣不是什麼,隻是瞞珊而已;妒忌不是什麼,隻是在黑暗中摸索而已。所有錯的都是錯的,不是因為它本身,而是因為妳活在黑暗中。 
  
如果耶穌想生氣,他能夠生氣;他能夠利用它。妳不會利用它——妳壹直在被它利用。如果耶穌感到它是好的,有幫助的,他能利用任何事情——他是主人。耶穌能夠沒有憤怒地生氣。 
  很多人和戈傑福壹起工作,而他是個可怕的人。當他生氣時,他會火冒三丈,他會看上去像個殺人犯。但那隻是遊戲,隻是壹場遊戲,隻是壹個為了幫助某人的場景。而且馬上,不到壹秒的間隔,他會看上去像另壹個人,他會是在笑的。他又會看著同壹個他曾經對著發火的人,他會怒髮衝冠,面目猙獰。 
  
這是可能的。當妳覺知時,妳可以利用壹切事物。當妳覺知時,即使毒藥也會變成萬能靈藥;而當妳昏睡時,即使萬能靈藥也會變成毒藥——因為整個事情都取決於妳的警醒與否。行動不意味任何東西,行動是無關緊要的。妳,妳的覺知,妳的有意識,妳的留心,才是要緊的。妳做什麼沒有關系。 
  
壹次,有壹位大師,壹位佛教大師,叫龍樹(Nagarjuna)。 
  壹個小偷到他那裏。小偷愛上了師父。因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壹個優美的人,這唐的優雅。 
  他問龍樹:「我也有成長的可能嗎?但我得先向妳澄清壹件事:我是壹個小偷。還有壹件事:我不能放棄它。所以請不要以它為條件,我將做到妳所說的壹切,但我不能停止做小偷。我試了很多次了——沒有用,所以我放棄了所有的努力。我已經認命了,我將繼續是個小偷,而且壹直是小偷,所以不要談這個。從壹開始就把它挑明瞭。」 
  
龍樹說:「妳為什麼害怕?誰會談論妳是個小偷?」 
  
小偷說:「但我不論什麼時候去找和尚,找神父,或者宗教聖人,他們總是說:『首先停止偷東西』。」 
  
龍樹笑了起來,說:「妳肯定是去找小偷了,否則,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會關心?我不關心!」 
  
小偷很開心,說:「太棒了,看上去我現在可以成為門徒了,妳真是明師。」 
  
龍樹接受了他。他說:「現在妳可以走了,做妳喜歡做的事情,妳得遵守壹個條件:要覺知!去,闖入屋宅,進去,拿東西,偷;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關心那些,我不是壹個小偷——但是要帶著全然的覺知去做。」 
  小偷不明白他正在中計,說:「壹切都好極了,我會試著做的。」 
  
三星期後,他來了。 
  他說:「妳真有詭計,因為如果我變得覺知,我就沒法偷東西了。如果我偷東西,覺知就消失了。我陷入困境了。」 
  
龍樹說:「不要再提妳做小偷和偷東西了,我不關心這些。我不是壹個小偷。現在妳決定吧!如果妳要覺知,那麼妳就下定抉心。如果妳不要,那妳也要做出決定。」 
  
小偷說:「但現在還很難,我已經嘗到了壹點,它太美了。不論妳說什麼,我都會放下它。」 
  小偷又說:「就在有壹天晚上,我第壹次闖入了皇宮,我打開了珠寶箱,我本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但是,妳壹直跟著我,我不得不保持覺知。當我變得覺知的時候,壹下子,動機沒有了,欲望沒有了。當我變得覺知的時候,鑽石看上去就像石頭,普通的石頭。當我失去覺知時,珠寶又出現了。我等著,這麼做了許多次。我會變得覺知,我會變得像佛陀壹樣。我甚至不去碰它,因為整個事情看起來又蠢又傻,隻是石頭而已。我在幹什麼?為了石頭失去我自己?但是而後,我又失去了覺知,它們又變得漂亮了。真是幻覺壹場。最終我抉定了,它們並不值得。」 
  
壹旦妳明白了覺知,什麼都不值得了。 
  妳已經知道了生命中最偉大的祝福了。隨後,突然間,很多事都完全放下了,它們變得又蠢又傻,動機沒有了,欲望沒有了,夢已經失落了。 
  「
壹個人的言行舉止不應該像在睡著時壹樣。」  
  
這是唯壹的秘訣。 
  
覺醒的人有壹個共同的世界,昏睡的人都有他自己的私人天地。」  
  
夢是私人的,絕對私人的!沒有人可以進入妳的夢中。妳無法和妳的愛人分享壹個夢。夫妻同床異夢。不可能分享壹個夢,因為它是「沒有東西」(nothing)——妳們怎麼能分享「沒有東西」呢?就像泡沫壹樣,它是完全非存在性的。妳們不能分享,妳得獨自做夢。 
  
那就是為什麼,由於沈睡的人,那麼多沈睡的人,所以有了很多世界。 
  妳有妳自己的世界:如果妳睡著了,妳就封閉地生活在妳自己的思想、概念、夢幻和欲望中。不管什麼時候妳碰到另壹個人,兩個世界就相抵觸,世界之間相衝突——情況就是這樣,看! 
  
妳看丈夫和妻子在談話,他們根本不在談話。 
  丈夫正在想著辦公室、薪水,妻子正在想著她的耶誕節的衣服。 
  他們在內心都有他們自己的世界,但是他們的私人世界在某個地方相遇了,正相抵觸。因為妻子的衣服還得依靠丈夫的薪水,丈夫的薪水不得不用來支付妻子的衣服。 
  妻子說:「親愛的,」但在親愛的這個詞背後是衣服,她正惦記著它們呢。 
  這個「親愛的」,不表示字典裏寫著的意思。因為,現在女人每壹次說「親愛的」的時候,它只是門面而已,而丈夫馬上會變得害怕起來。他當然不表示出來。 
  因為有人說「親愛的」時,妳不能表示害怕。他說:「什麼,親愛的?妳怎麼了?」但他害怕,因為他正惦記著他的薪水,他知道耶誕節快到了,有危險了。 
  
穆拉·那斯魯丁的妻子正對他說:「妳怎麼啦?剛剛我甚至大哭起來,淚流滿面,而妳連『妳怎麼哭了?』都不問壹下!」  
  
那斯魯丁說:「夠了就是夠了!問的代價太大了。過去我就已經犯過很多次那樣的錯誤了,因為那些眼淚不止是眼淚——裙子、新房子、新家俱、新車那麼多東西藏在那眼淚後面,那些眼淚只是個開始。」 
  不可能有對話,因為有兩個內在的私人世界。只能有衝突。 
  
夢是私人的,真理不是私人的。 
  真理沒法是私人的——真理不可能是妳的或我的。真理不可能是基督教的或印度教的,真理不可能是印度的或希蠟的。真理不可能是私人的,夢是私人的。不管什麼私有的東西,記住,它肯定屬於夢的世界。 
  真理是壹片敞開的天空,它是所有人的,它是壹。 
  
那就是為什麼當老子談起時,語言是不同的;佛陀談起時,語言是不同的;赫拉克利特談起時,語言是不同的。但他們的意思是壹樣的,他們所指的是相同的。他們沒有生活在壹個私有的天地裏。私有的世界,連同他們的夢想、欲望,與頭腦壹起消失了。頭腦有私有的世界,而意識沒有私有的世界。醒著的人共有壹個世界……所有那些覺醒的人,他們共有壹個世界,那就是存在。所有那些睡著的,正在做夢的人都有他們自己的世界。 
  
妳的世界必須被放棄;那是我所要求妳的唯壹的放棄。 
  我不是說離開妳的妻子,我不是說離開妳的工作,我不是說離開妳的錢材,離開妳的任何東西,不!我只是說離開妳自己的夢想世界。 
  那是我的桑雅士(Sannyas)。舊的桑雅士要離開這個看得見的世界,壹個人去喜瑪拉雅山,離開妻子和兒女,那根本不是要點。 
  不是要離開這個世界。妳怎麼可能離開它?即使是喜瑪拉雅山也是屬於這個世界的。真正要棄絕的世界是頭腦,私有的夢想世界。 
  如果妳放棄它,妳坐在市井之中,妳也是在喜瑪拉雅山上。如果妳不放棄它,妳同樣會在喜瑪拉雅山上創造壹個私人的世界在妳周圍。 
  
妳怎麼能逃避妳自己?不管妳走到哪裏,妳都和妳自己在壹起。不論妳走到哪裏,妳都有同樣的舉止。情況可能會不同,但妳怎麼會不同? 
  妳會在喜瑪拉雅山裏睡著了。妳在普那(Poona)睡著了,或在波士頓睡著了,或在倫敦睡著了,或在喜瑪拉雅山睡著了,這有什麼不同? 
  不論妳在哪裏,妳壹直在做夢。去掉夢想!變得更警覺些!壹下子,夢消失了,壹切不幸都隨著夢壹起消失了。 
  
覺醒時,不論我們看什麼都是死亡。睡著時,都是夢想。」 
  這真的很美,任何妳睡著的時候,妳都會看到夢想、幻覺、幻景,妳自己的創造,妳自己的私人世界。當妳覺醒時,妳看到什麼? 
  赫拉克利特說:「當妳覺醒時,妳看到到處都是死亡。」 
  可能那就是妳之所以不想看的緣故,可能那就是妳之所以要做夢,要在妳周圍製造夢幻迷霧的原因,因為這樣妳就不需要面對死亡的事實了。 
  但是記住,壹個人只有當他遇到死亡時,他才會變成宗教性的,在此之前,永遠不會。 
  
當妳和死亡相遇,當妳和它面對面,當妳沒有回避,當妳沒有躲避,當妳沒有逃避,當妳沒有在妳周圍製造迷霧,當妳直面它,遭遇它——死亡的事實,壹下子,妳會覺知到死就是生。妳越深入死亡,妳也就越深入生命,因為赫拉克利特說,對立面相遇相合,它們是壹體的。  
  
如果妳試圖逃避死亡,記住,妳也將是在逃避生命。 
  那就是為什麼妳看上去那麼死氣沈沈。這是壹個駁論:逃避死亡,妳壹直是死的;直面死亡,妳變活了。 
  當妳那麼強烈、那麼深入地面對死亡時,妳會開始感到妳正在死去——不僅在周圍也在妳裏面,妳感受到、碰觸到了死亡,決定性的時刻到了。 
  那是耶穌的十字架,死亡的轉捩點。在那壹刻,妳從壹個世界——水平線的世界,頭腦的世界——死去,妳在另壹個世界裏複活了。 
  
耶穌的複活不是壹個物理現象。基督徒們已經節外生枝地在它周圍創造了很多假說。它不是這個肉體的複活,它是這個肉體進入另壹個層面的複活。它是在另壹個層面複活成另壹個永生之體。這個身體是暫時的,那個身體是永恒的。耶穌複活到了另壹個世界,壹個真理的世界,私人的世界已經消失了。 
  
最後的時刻,耶穌說,他擔心、困惑。即使是像耶穌這樣壹個人臨死還會擔心,肯定是這樣的。他對上帝說,他大喊:「妳在對我做什麼?」 
  他想執著於水平線,他想執著於生命——即使是耶穌這樣壹個人。 
  
所以,不要為妳自己感到有罪,妳也想執著。這是耶穌的人性,他比佛陀、馬哈威亞更有人性。這就是人:他去面對死亡,他有不安,他大哭,但他沒有走回頭路,他沒有墜落。突然間,他覺知到他正在要求什麼,然後他說:「妳的願望要被實現。」放鬆了,臣服了。突然間,輪子反轉了——他不再處於水平線上了,他進入了垂直線和深度。在那兒,他於永恒中複活了。   
  
捨掉時間,這樣妳才能在永恒中複活。  
  
捨掉頭腦,這樣妳才會在意識中變活。  
  
捨掉思考,這樣妳才會在覺知中誕生。  
  
赫拉克利特說:「覺醒時,不論我們看什麼都是死亡……」 
  那就是為什麼我們生活在夢想、睡眠、鎮靜劑、安眠藥、麻醉品之中——為了不面對事實。但是事實不得不被面對。 
  如果妳面對它,事實就成了真理;如果妳逃避了,妳就生活在謊言之中。如果妳面對事實,事實會變成真理之門。那個事實是死亡,那必須被面對。真理將是生命,永恒的生命,廣闊的生命,無盡的生命。 
  於是,死亡就不再是死亡。 
  於是,生命和死亡同為壹體,像兩隻翅膀——這就是隱藏的和諧。

【第二章完】

 

  

 

讀《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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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自己,從放下妳自己開始

  這適用於所有的人:認識自己並成為恰當的。
  成為恰當的是最偉大的美德。
  智慧在於說真理,行真理,以及關注事物的本性。
  聆聽於我而不是邏各斯,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
  智慧是『壹』——要知道萬物通過智慧掌管著的萬物。
  智慧是『壹』和唯壹,不管它是否情願,在宙斯的名義下,它就是被這樣稱頌的。

  在我們進入赫拉克利特的這些斷篇之前有幾件事。 
  首先,要認識自己是件最困難的事。它本不該是這樣的。恰恰相反,它應該是件最間單的事。但它不是——因為很多原因。它已經變得這麼複雜,妳已經在不知自己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了,以至於仿佛不可能回頭、回到源頭來,遭遇自己。 
  妳整個的生活,就像社會、政府、教堂所認可的那樣,是建立在對自己的無知之上的。妳沒有自知之明地活著,因為這個社會不希望妳認識妳自己。這對社會是危險的。認清自己的人註定是叛逆的人。 
  知識是最大的叛逆——我指的是自知,不是通過經文拼湊的知識,不是在大學裏找到的知識。而是當妳和妳自己的存在相遇時,當妳赤身裸體遇見妳自己時,當妳就像上帝看著妳,而不是以社會的眼光看著妳時,當妳看到妳的本性在它的全然野性的開放時所發生的知識——它不是壹個有條件的,受文化薰陶的,修飾過的文明的現象。 
  社會關心的是要把妳變成壹個機器人,而不是壹個革命者。因為這是大有幫助的。控制壹個機器人是容易的,控制壹個自知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印度哲人奧修在《隱藏的和諧》本章節中,如是說。

在閱讀中,我愈來愈體驗到奧修的門徒普呂姆·瑪尼夏在序中所說的:「妳拿在手裏的不是壹本書,而是壹枚炸彈。」之寓意。

在這些看到了真相之人的敏銳智慧與優美文字中,在這些完美與出人意料的幽默中,蘊含著了強勁的風暴。

這裡,有壹則佛家公案,分享於此:

    金陵報恩院玄則禪師,滑州(治所在今河南滑縣)衛南人。中國禪教「法眼宗」的創始人清涼文益禪師(885~958)之法嗣。他初禮青峰傳楚禪師(壹本作白兆志圓禪師),後在法眼文益禪師的清涼寺院裏擔任監院。 
  有壹天,法眼禪師詢問玄則禪師:「妳來我這裏多久了?」 
  玄則答道:「已經有三年了。」  
  法眼聽後,就問:「妳爲什麽都不到我的方丈室來跟我討論佛法呢?」 
  玄則道:「不瞞禅師,我已從青峰禪師那裏領悟佛法了。」  
  法眼就很高興地問:「妳根據青峰禪師的什麽話領悟了佛法呢?」 
  玄則答道:「我曾經問青峰禪師,怎樣才能認識真正的自己?他答說:『丙丁童子來求火。』我是從這句話裏有所體悟。」 
  法眼點點頭,道:「說得好!但是,妳應該不可能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意吧?」 
  玄則很自信地解釋道:「丙丁五行屬火,以火求火,這就是說,凡事要反求諸己。」 
  法眼聽之,便哈哈大笑,搖搖頭地說道:「吾差點兒放妳過關了,原來妳會錯意了!」 
  玄則爲此與清涼大法眼往複論辯。 
  法眼又說道:「妳果然不了解!如果佛教隻是這麽簡單的話,就不會從佛陀時代傳承到今日了。妳這樣理解,又如何能開悟!」 
  玄則禅師遭法眼禅師這樣壹頓否定,聽了,非常氣憤。壹氣之下,就離開了清涼寺。後來他心裏非常疑惑,可是又不甘心承認自己的理解是錯誤的。退下來之後,他左思右想,想得頭腦發悶,仍然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又想,法眼禪師是個博學多聞的人,又是領導五百多人的大導師,禪師的忠告壹定是有道理的。 
  於是,又謙恭地回到法眼禪師跟前,請求指點:「青峰禪師的那壹答語,我就是這樣理解的。不知禪師妳是如何理解的?」 
  法眼回答:「妳再問壹遍,我告訴妳。」 
  玄則便問:「怎樣才能認識真正的自己?」 
  法眼答道:「丙-丁-童-子-來-求-火。」 
  玄則禪師壹聽,言下頓悟,豁然知歸,從此以後,更不懷疑。 
  玄則禪師得法後,便住報恩禅院,傳法化衆。

禪門中經常用「丙丁童子來求火」壹語,專指那些昧卻自家寶藏、心外求法的人。有時也稱之爲,頭上安頭、騎驢覓驢的。玄則禪師當時聽之,覺得有道理,便將此語當作寶貝似的蘊藏于心中,還自以爲已經悟了呢?!

因而,同樣的壹句「丙丁童子來求火」,對玄則禪師而言,卻有兩種不同的領悟層次,也可能有更多的層次。就如天上的月亮,對見不得光的小偷與戀愛中的情侶來說,雙方可能就有截然不同的感覺或看法。所以,對於真理不要鑽牛角尖,「反求諸己」固然沒錯,但廣爲通達,則更為重要。

人們剛開始研究佛學是,常常會被佛學中的名詞迷惑。譬如,在某本經書裏讀到的是「心」,而在另壹本經書中讀到的卻是「性」;有時講「真如」,有時卻講「本性」。

其實,「心」與「性」的別名,在佛學中有很多。如「本來面目」、「如來藏」、「法身」、「實相」、「自性」、「真如」、「本體」、「真心」、「般若」、「禪」等等,無非是用種種方法要吾人「認識自己」。

常言道:迷悟雖有差,本性則無異。

水與冰,雖然狀態不同,實為同源自物質。人們倘能明白這個道理,就知道「心」與「性」名雖不同,實則都是吾等之「本性」,都是「禪」中之寶藏。

生活中,心的需要往往會被頭腦所扼殺,或者被虛假地滿足。

奧脩說,「……控制壹個機器人是容易的,控制壹個自知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妳怎麼能控制壹個耶穌?妳怎麼能控制壹個佛陀或赫拉克利特?他不會投降,他不會言聽計從。他會按著他自己的存在行動。他會像風,像雲,他會像河壹樣流動。他將是野性的——當然是優美的、自然的,但它威脅著這個荒謬的世界。他不合時宜。除非我們在世界上創造壹個自然的社會,否則佛陀總是不合時宜,耶穌註定要被釘在十字架上。社會要統治,權力階層要統治、要鎮壓、要剝削,他們要妳對自己完全無知。這是第壹個困難。人不得不出生在社會中,父母是社會的壹份子,老師是社會的壹份子,牧師是社會的壹份子。社會無處不在,把妳團團圍住,看上去的確是不可能——怎麼逃出去?怎麼找到回歸自然的門?妳被團團包圍著。

奧修,作為壹位當代的神秘主義者,作了壹首動態的兩部曲。

因為,壹個有識之士根本就不會想到佔有、統治、權力這些事。他天真得像個孩子,他喜歡全然地自由地生活,他也喜歡別人全然自由地生活。要做到如此,從放下妳自己開始。首先,停止統治、佔有、剝削,突然間,妳就變得能夠跳出社會的陷阱。

中國之先賢老子(前600年~前470年之後)曾說:「我給妳們三件寶貝。壹件寶貝是愛,第二件寶貝是永遠不要走極端,第三件寶貝是成為自然的。」他說,萬物都能管好它自己。

為什麼當妳順從這些間單的事時,它們都能管好自己呢?頭腦,是創造痛苦的行家裏手。

所以,「妳必須穿越火,隻有在火中,妳的自我才會消失。正視它的全部的醜陋,它就會自動消失。

佛陀們壹直在教誨:「認識妳自己」,但沒有人聽他們的。

然而,赫拉克利特說:「認識妳自己!」因為那是唯壹的智慧。

正如鳳翔青峰傳楚禪師所言:「丙丁童子來求火。」即:十天幹中的丙丁,五行屬火。本來是火,更去求火,豈不可笑?

「丙」本是陽火,「丁」卻是陰火。簡單地講,就是「火神的孩子來求火」,本具佛性。妳本來就是佛,是佛身所現,本來就對了!對是對,但是妳沒有親證到它。

法眼禪師在講「丙」,玄則禪師那裏動了「丙」,法眼禪師在講「丁」,玄則禪師那裏動了「丁」,是聲音變成監院玄則禪師之本體,「與緣合壹」了。這個「合壹」,不要誤會是兩個東西在壹起。這個「合壹」是「混則知處」的「混」,不是假平等的混。

因而,所謂「明心見性」,就是明白自家的「本心」,見到自家的「本性」。這個「心」即是菩提心,這個「性」即是佛性。能否成佛,關鍵在于能否悟「本心」、「本性」之真面目。

有道是,佛向心頭做,莫向心外求。

一旦悟到這個真面目,即使普通人也能成佛;悟不到這個道理,即使成佛也變成了普通人。佛與凡夫本無差別,隻在「迷」、「悟」之間,不動壹塵,不破壹相。有何聲響,吾等就耳聞;有何色相,吾等就目睹;有何冷熱感觸,吾等就體驗。緣怎樣,就緣現,都是「真如」在現,這是「佛」的化導。草木土地在放大光明,這是佛的大用,這是真正的講法。

磋乎!萬物都在悟境,只是不言語矣。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目       录 
原    序 
第 一 章 隱藏的和諧 
第 二 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第 三 章 
智慧是「壹」和唯壹 
第 四 章 上帝是白天與黑夜 
第 五 章
 這就是它的意味深長 
第 六 章 這兒也有神 
第 七 章 乾燥的靈魂是最智慧最好的 
第 八 章 人不是理性的 
第 九 章 太陽每壹天都是新的 
第 十 章 自然喜歡隱藏 
第十一章 你不能兩次踏入同壹條河流 
後       記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第三章 智慧是「壹」和唯壹[3-1]

  這適用於所有的人:認識自己並成為恰當的。
  成為恰當的是最偉大的美德。
  智慧在於說真理,行真理,以及關注事物的本性。
  聆聽於我而不是邏各斯,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
  智慧是『壹』——要知道萬物通過智慧掌管著的萬物。
  智慧是『壹』和唯壹,不管它是否情願,在宙斯的名義下,它就是被這樣稱頌的。

  在我們進入赫拉克利特的這些斷篇之前有幾件事。 
  首先,要認識自己是件最困難的事。它本不該是這樣的。恰恰相反,它應該是件最間單的事。但它不是——因為很多原因。它已經變得這麼複雜,妳已經在不知自己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了,以至於仿佛不可能回頭、回到源頭來,遭遇自己。 
  妳整個的生活,就像社會、政府、教堂所認可的那樣,是建立在對自己的無知之上的。妳沒有自知之明地活著,因為這個社會不希望妳認識妳自己。這對社會是危險的。認清自己的人註定是叛逆的人。 
  知識是最大的叛逆——我指的是自知,不是通過經文拼湊的知識,不是在大學裏找到的知識。而是當妳和妳自己的存在相遇時,當妳赤身裸體遇見妳自己時,當妳就像上帝看著妳,而不是以社會的眼光看著妳時,當妳看到妳的本性在它的全然野性的開放時所發生的知識——它不是壹個有條件的,受文化薰陶的,修飾過的文明的現象。 
  社會關心的是要把妳變成壹個機器人,而不是壹個革命者。因為這是大有幫助的。控制壹個機器人是容易的,控制壹個自知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妳怎麼能控制壹個耶穌?妳怎麼能控制壹個佛陀或赫拉克利特?他不會投降,他不會言聽計從。他會按著他自己的存在行動。他會像風,像雲,他會像河壹樣流動。他將是野性的——當然是優美的、自然的,但它威脅著這個荒謬的世界。他不合時宜。除非我們在世界上創造壹個自然的社會,否則佛陀總是不合時宜,耶穌註定要被釘在十字架上。 
  社會要統治,權力階層要統治、要鎮壓、要剝削,他們要妳對自己完全無知。這是第壹個困難。人不得不出生在社會中,父母是社會的壹份子,老師是社會的壹份子,牧師是社會的壹份子。社會無處不在,把妳團團圍住,看上去的確是不可能——怎麼逃出去?怎麼找到回歸自然的門?妳被團團包圍著。 
  第二個困難來源於妳的自我——因為妳也喜歡鎮壓、統治,妳也喜歡佔有、強權。壹個自知的人不可能淪為奴隸,他也不會讓其他人做他的奴隸。妳沒法鎮壓壹個有識之士,壹個有識之士不會鎮壓任何人。他不能被統治,也不會去統治。統治在那個層面完全消失了。妳無法佔有他,而他也不會佔有任何人。他將是自由的,而且他將幫助別人自由。這是個比第壹個困難更深層的困難。妳可以避開社會,但妳怎麼能避開妳自己的自我呢?妳害怕——因為壹個有識之士根本就不會想到佔有、統治、權力這些事。他天真得像個孩子,他喜歡全然地自由地生活,他也喜歡別人全然自由地生活。 
  
在妳們這個奴役的世界裏,這個人將是壹個自由。妳想不受剝削嗎?是,妳會說,妳不想受剝削。妳不想淪為囚犯吧?是,妳不想淪為壹個階下囚。但對別的事,不讓其他人也淪為囚徒,妳也這麼想嗎?不要統治呢?不要鎮壓呢?不要剝削呢?不要扼殺靈魂呢?不要把人變為東西呢?那是很難的。記住:如果妳想統治,妳將被統治。如果妳想剝削,妳將受剝削。如果妳要別人做妳的奴隸,妳將被奴役。它們是同壹枚硬幣的兩個面。這就是自知(selfknowledge)的困難;否則,自知應該是件最間單。最容易的事,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努力。 
  
這兩件事都需要努力,它們是障礙。就看著這兩個障礙,從放下妳自己開始。首先,停止統治、佔有、剝削,突然間,妳就變得能夠跳出社會的陷阱。

  自我是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妳不能認識妳自己。自我給了妳某個錯誤的自我形象,要是妳長久地帶著那些形象,妳會變得害怕的。如果妳的形象垮臺了,那麼妳的認同感會被打破,恐懼就進入了。妳創造了壹張虛假的臉,然後妳變得害怕:萬壹這張假面孔被撕去了,妳將是誰?妳會發瘋的。妳已經在其中投資了太多。每個人都以這麼高傲的、這麼錯誤的形象來想像他自己,沒有人會贊同他,沒有人會對他滿意,但是妳的自我就認定每個人都是錯誤的。 
  
我以前認識壹個老人,壹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幾乎半個世紀,他壹直住在鄉鎮的壹所房子裏,他從不出鎮。實際上他也從不到鎮上去。他壹直呆在房子裏,他是個很孤獨的、內向型的人,沒有朋友從未結婚。壹輩子都是個單身漢,膝下無子,父母去世壹孤零零地壹個人。大家都覺得他有點古怪,有點瘋瘋癲癲。沒有人去看過他,他也從不去見任何人。然後突然間,他使全鎮的人和他的鄰居都感到震驚了:他正往隔壁的房子裏搬家。鄰居們聚在壹起問他:「為什麼?」半個世紀以來,他壹直住在同壹所房子裏,為什麼突然間?…… 
  
那人說:「孩子們,看起來我裏面有個吉普賽人。」 
  
那是他的形象,妳是否同意,那不是關鍵,但他認為他是個吉普賽人。妳們也壹直這樣帶著妳們自己的形象。 
  
第壹個問題產生了。如果妳想認識妳自己,妳就必須去掉妳的虛假的形象,妳就必須看妳本身的樣子——那不是非常美妙的,那是壹個麻煩。所以妳塑造了非常美好的形象——為了掩飾。如果妳以毫不掩飾的方式看妳自己,它不會是壹幅美景。於是妳會看到憤怒,於是妳會看到妒忌,於是妳會看到仇恨,於是妳會看到成百萬的錯事團團圍著妳。妳認為自己是個偉大的愛人,但卻有妒忌、佔有、敵意、憤怒和各種消極的東西存在。妳以為自己是個非常非常優美的人,但是當妳進入妳自己時,醜陋就碰到了。立刻地,妳就轉過身去了。 
  
那就是為什麼幾千年以來,佛陀們壹直在教誨:「認識妳自己」,但沒有人聽他們的。認識自己看上去是件那麼困難的事情。為什麼?因為妳不得不遭遇到醜陋的現象。它們在那兒,妳不得不經過它們。妳在妳的內心有壹個優美的存在,但那個優美的存在不在週邊,它在中心。要達到中心,妳就不得不穿過週邊。妳不可能逃避,無路可逃,妳必須穿過它,妳必須穿過所有的醜陋,所有的消極、仇恨、妒忌、暴力和侵略,如果妳是有準備的,又能成熟地穿過週邊,只有那時,妳才會達到中心。隨後,景象就改變了。 
  
在中心,妳就是上帝。 
  
在週邊,妳是世界——世界是醜陋的。在週邊,妳不是什麼,妳只是壹個袖珍社會,而社會是醜陋的。在週邊,妳是拿破崙、希特勒、成吉思汗、塔姆雷恩(Tamerlane),以及壹切政客,還有世界上的所有瘋子。在週邊,妳是那壹切的袖珍版,妳是侵略、暴力、鎮壓和奴役的全部歷史。在週邊,記住,妳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歷史。每件事都包括在裏面,肯定是這樣的,因為頭腦不是妳自己的,它是社會的產物。頭腦帶著過去所有的細菌、過去所有的疾病、過去所有的醜陋,因為頭腦是屬於收藏的。某些時候,妳能看到妳自己的成吉思汗、妳自己的希特勒,某些時候妳能看到妳想去謀殺、屠殺和毀滅整個世界。 
  
妳必須無畏地穿過週邊,做壹個觀照者,而且如果妳能進入這週邊、這社會、這歷史,那麼,在中心妳就是上帝他自己,然後會有無盡的美麗——但那無盡的美麗是社會所無法觸及的,它不是那週邊。然後妳天真如初生的嬰兒,新鮮如不染的晨露。但要到達它,妳必須穿越所有的醜陋,必須穿過人類全部的歷史。妳不能只是逃避它。 
  
那是妳壹直在做的,那就是為什麼自知已經變得困難——妳想逃避它。逃避的唯壹方式是:閉上妳的眼睛,不去看,創造壹個完全是自己的夢來反對它,按妳自己喜歡的樣子——壹切稱心如意的、烏托邦的、海市蜃樓的形象來看妳自己。在週邊附近安個小壁龕——漂亮而裝飾壹新——妳不用看著那週邊,只要背對它就是了。 
  
然而,赫拉克利特說:「認識妳自己!」因為那是唯壹的智慧。妳變得害怕走出妳那個裝飾過的小天地,因為它的旁邊就是火山——它會在任何時刻爆發。所以人們談論自知,他們討論它,他們為它寫書,他們創造關於它的體系,但他們從不嘗試它。即使是那些喋喋不休地說認識自我的人,他們也只是談論它,爭論它,討論它,但他們從不實實在在地嘗試它。自知是存在的體驗,它不是理論。理論毫無幫助,理論也會是妳的裝飾的壹部分。它們不會打破冰封,它們不會打破週邊,它們不會把妳帶到中心。 
  
妳聽從別人:如果他們說妳是上帝,妳感到非常高興;如果他們說妳是不朽的靈魂,妳就感到非常非常高興。但這些理論也將是妳所畫出來的,裝飾的,它們也將是同洋的把戲:逃避——它們毫無幫助。走遍印度:大家都知道人人都是上帝的壹部分,人人都是婆邏門(brahman)——但看看他們的生活,以及它的醜陋!那些談論上帝的人,妳看看他們的生活,妳將看不到壹點點、哪怕是極微小的他們所說的。他們不是為了使妳信服才說的,他們是為了使他們自己信服才說的。但他們壹直呆在週邊,他們也害怕移動。 
  
恐懼存在著。這個恐懼必須去掉。記往,在妳達成最終的極樂之前,妳將不得不經歷長久的磨難。在妳達成無限和永恒之前,妳將不得不經歷世俗及人類的整個歷史。它是內在的,它在妳的身體的每壹個細胞中,它在妳的頭腦和思想的每壹個細胞中,妳無法回避它。整個過去和妳在壹起,它在妳裏面,它必須被穿越。它是壹個惡夢,它是壹個相當相當長的惡夢,有幾百萬年,但壹個人必須穿越它,那是壹個困難。 
  
苦難必須被經歷,那就是耶穌在十字架上的意義。通過受難,他達成了複活;通過受難,妳將達成自知。所以,不要試圖回避它,沒有方式可以回避它。妳越回避它,妳就越會失去機會。面對它!除了面對它,沒有其他可做。妳越是面對它,它就越會消失。當妳充分準備好面對它,不論它是什麼那個時刻都會到來——妳去掉了所有的想像。甚至就在壹個片刻裏,如果妳有高度的警醒,妳就能夠到達中心。但就在那壹個片刻,妳將必須遭受人類和整個歷史的全部過去,妳將必須遭受壹切曾經發生的。 
  
據說,妳也壹定聽說過,那就是當人掉入水中,海裏或河裏,在那壹瞬間,他們想起了從他們出生起、從出生的劇痛起的全部過去——在那壹片刻、那壹瞬間,整個生命都經過了,這是真的。當妳到達三摩地,永恒之死的那壹刻,自我完全死去的那壹刻,同洋的也會發生。它發生了!但在那壹刻,妳遭受了人類的全部歷史,不是妳自己的。這就是十字架。妳遭受人類的全部過去,是因為現在妳正在超越人類。妳必須穿越人類所生活過的全部,妳將不得不遭受它。它是巨大的——極度的痛苦是必定的。而且隻有那洋以後,妳才能達到中心,極樂才變得可能。 
  
自知是困難的,因為妳不準備經歷任何苦難,妳隻是從止痛劑的角度來考慮自知。妳認為自知是壹帖止痛劑。人們到我這兒來說:「給我平和與寧靜吧。」如果有人答應給妳平和與寧靜,但是不需要讓妳受難的話,他就是在愚弄妳——而妳是很容易落人圈套的,因為那就是妳想要的。那就是西方的瑪哈瑞希·瑪赫西·瑜珈(Maharishi Mahes Yogi)那壹類人的吸引力。事實上他們不是在給妳靜心,他們是在給妳止痛藥……因為靜心註定要經歷苦難,它不是壹種娛樂。 
  
妳必須穿越火,隻有在火中,妳的自我才會消失。正視它的全部的醜陋,它就會自動消失。 
  
但是瑪哈瑞希·瑪赫西·瑜珈和其他人,他仍說,受難是不必要的。「我會給妳們壹種技巧——妳只要每天早上和晚上各做十分鐘,它就會安定妳的存在,妳將感到無限的平和,壹切都將很好,而且不需要幾天,妳就能開悟。」 
  
沒那麼容易——開悟是很難的。技巧是沒有用的。不要把妳的時間浪費在技巧上,妳通過念誦十分鐘的曼陀邏(咒語),就能開悟嗎? 
  
妳已經經歷了歷史,而且妳已經到了壹個點;這兒,妳也已經來到了這壹個片刻,妳已經穿越了幾百萬年——誰還會走回頭路?因為靜心就意味著返本歸源,妳終於到達了這壹點,但是妳將不得不回去,妳將不得不回歸,妳將不得不回到旅程開始的那個起點。僅僅是每天早上念誦十分鐘的曼陀邏,妳就想著妳會達成它嗎? 
  
想想看妳在愚弄誰?妳在愚弄妳自己。妳能到現在並不是因為妳念誦曼陀邏,人類生存著,生存在幾百萬種錯誤的方式之中——流浪、錯失、犯罪、殺人、戰爭、剝削、鎮壓、統治,妳已經成了它的壹部分。妳要為它負責,就靠念誦十分鐘的曼陀邏,妳就認為所有的責任都沒有了,妳就超脫了?妳就把這種念誦叫做靜心?妳想妳在愚弄誰呀? 
  
超脫是可能的,但是不是通過這麼間單的技巧。隻有通過十字架,才有可能超脫。隻有通過受難,才有可能超脫。如果妳準備好了,妳就能在壹瞬間忍受全部的過去——但是那將是壹場兇險的惡夢,所以妳需要壹位師父——因為妳完全會發瘋。它是穿越危險的地帶。自知是最偉大的事,自知也是最大的危險。如果妳錯失壹步,妳就會發瘋。那就是為什麼沒有人會聽從佛陀們的原因。妳也認識到這是危險的,深入自己是危險的!妳需要壹個師父看著妳的每壹步,否則,妳將掉進深淵,妳將頭暈眼花,頭腦會四分五裂,而它是很難被修複的。 
  
這些都是問題。這就是為什麼人們聽赫拉克利特說,聽老子說,聽佛陀說,聽耶穌說,但從不嘗試壹下。只有少數人嘗試了。如果妳準備去嘗試它,妳就必須覺知到它的含義。僅僅有想要快樂的願望是不行的——要有認識真理的願望,而不是想要快樂的願望。因為壹個希望快樂的人會去尋找止痛藥、麻醉劑。靜心對他也將是壹帖麻醉劑。他想睡得更香,他不想為正在發生的事操心。他想有他自己的不公開的夢想世界——當然是美夢,不是惡夢,那就是所有他想要的。 
  
但是壹個尋求真理的人是不會想到快樂這壹方面的。他的快樂或不快樂都不是關鍵。「我必須知道真實,即使它是使我痛苦的,即使它通向地獄,我也準備好要去經歷它。不論它引向什麼地方,我都準備好要向它走去。」 
  
有兩種類型的人。壹種是尋找快樂的人,他是世俗類型的。他可能進修道院,但這種類型沒有改變,他在那兒也會貪圖快樂、安逸和滿足。現在,他用另壹種方式——通過靜心、祈禱、上帝,他在嘗試變得快樂,越來越快樂。還有另壹種人——而且隻有兩種人存在——他們是尋找真理的。這是壹個悖論。尋找快樂的人永遠也找不到快樂,因為除非妳達到了真實,否則快樂是不可能的。快樂只是真理的影子,它本身並沒有什麼,這正是壹種和諧。 
  
當妳觸摸壹個得到真理的人時,壹切都恰到好處,壹起降臨了,妳感到了壹種節奏——那節奏就是快樂。妳沒法直接尋找到它。 
  
真理必須被尋找到。當真理被找到時,快樂才能被找到,但是快樂不是目的。如果妳直接尋求快樂,妳將會越來越不快樂,而且妳的快樂將最多是壹帖麻醉劑,讓妳忘卻妳的不快樂。那就是所有正在發生的。快樂正像是毒品——它是LSD,它是大麻,它是墨斯卡靈。 
  
為什麼西方人會走向毒品?它是壹個相當合情合理的過程,它必然要走到這壹步,因為壹個尋求快樂的人遲早都會走到LSD這壹步。以前印度也曾經發生過相同的事情。《吠陀經》裏記載,他們走到了蘇麻,LSD這壹步,因為他們是在尋求快樂,他們不是真正尋求真理的人。他們正在尋求越來越多的滿足——他們走到了蘇麻。蘇麻是終極毒品。艾爾多斯·赫婿黎曾經為終極毒品命名,當它在二十壹世紀的某個地方被發現時,他又將稱它為蘇麻。無論什麼時候,壹個社會、壹個人、壹個文明在尋求快樂,它就必定會走向毒品——因為快樂是對毒品的尋求,對快樂的尋求是對忘掉自己的尋求,那正是毒品能幫助妳做到的。妳忘記妳自己,於是就沒有悲慘。沒有妳怎麼會有悲慘呢?妳睡得正香呢! 
  
對真理的追尋正好在相反的層面上:沒有滿足、沒有安逸、沒有快樂。但是「什麼是存在的本性?什麼是真實的?」尋求快樂的人將永遠找不到它,因為壹個人要追尋真理,他自己就要變得真實。要在存在中追尋真理,他首先必須在他自己的存在中追尋到真實。他將變得越來越記住自己。 
  
有兩條路:忘記自己,壹條世俗的道路;記住自己,壹條上帝的道路。這悖論就是:尋求快樂的人永遠找不到它,尋求真理的人不為快樂操心,但他總能找到它。 
  
赫拉克利特說這是第壹件要明白的事:自知必須是唯壹的追尋,自知必須是唯壹的目標,因為如果妳不認識妳自己,即使妳知道了妳自己的每壹件事情,但是那有什麼意義?它不可能帶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如果認識者他自己是愚昧無知的,那麼他的知識能有什麼意義?他的知識能給出什麼?當妳自己呆在黑暗中時,妳可以收集幾百萬盞燈在妳周圍,但它們無法使妳充滿光亮,妳就算有了它們,妳也還是呆在黑暗之中。妳將生活在黑暗之中,妳將在黑暗中行動。那種類型的知識是科學。妳知道壹百萬零壹件事情,但妳不知道妳自己。 
  
科學是壹切知識,但是沒有自知,它是負的自知。科學的追尋者自己仍舊呆在黑暗之中,這沒有什麼用處。宗教基本上是自知。妳的內在應該被照亮,黑暗應該從妳的內在消失。然後,無論妳走到哪裡,妳內在的光明都會降臨在道路上,無論妳走到哪裡,無論妳做什麼,壹切都會被妳內在的光明照亮。帶著光明的行動會帶給妳壹種節奏、壹種和諧,那就是快樂。於是妳就不會誤入歧途,於是妳就不會有抵觸,衝突沒有了。於是妳輕鬆行進,妳步履輕盈如舞,於是每件事都是壹個滿足,妳不會要求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於是妳是快樂的,妳只是為妳的平凡而快樂。 
  
除非妳為平凡而快樂,否則妳將永遠不會快樂。 
  隻
要能呼吸妳就快樂,隻要能活著妳就快樂,隻要有吃的妳就快樂,隻要有覺睡妳就快樂。妳是快樂的。現在快樂不再是從任何事情裏派生出來的——它就是妳。認識自己的人的快樂不需要任何理由,他的快樂不是被引起的。快樂不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而是他存在的整個方式。他就是快樂,無論他到了哪裡,他都隨身帶著他的快樂。如果妳把他投入地獄,他將在他周圍創造出壹個天堂,天堂將和他壹起進入。就像妳對自己完全無知壹洋,如果妳有可能被投入天堂,妳也會在那兒創造出壹個地獄,因為妳隨身帶著妳的地獄。無論妳走到哪裡,都不會有很大的區別。妳將隨身帶著妳的世界,那個世界在妳裏面,在妳的黑暗裏面。 
  
這個內在的黑暗應該消失——那就是自知所意味的。 
  
赫拉克利特說的第二件事是:如果妳警覺著不走極端的話,它將是容易達成的。保持在中間——金色的中庸,佛陀稱它為中道(Majjhim Nikaya)。保持在中間,不要走極端,因為當妳走極端的時候,妳認為妳正走向對立面,但是對立面並不完全是對立面,它們是壹個互補的整體。那是他全部的教導。 
  
看看別人,再看看妳自己。如果壹個人放縱於性,放縱會帶來厭煩,興奮會消失,他會感到非常厭煩。於是他開始考慮禁欲,因為他已經結束了他的放縱。現在他對性壹點兒也不感興趣,他想做和尚,他想進修道院,許願過壹個清淨的梵行生活(brab-machafya),這正是在走極端,這又是壹個放縱,極端就是放縱。性不是放縱,極端才是放縱。隻有壹種放縱:在極端中放縱。他在壹個極端中放縱,現在他又走向另壹個極端,那也是放縱。遲早他會厭倦的。現在天主教的修士們已經厭倦了,所以他們進入了婚姻。他們已經做得太多了。壹個人必須知道該在什麼地方停下來。中間就是那條路。 
  
如果妳能保持在中間,頭腦就會消失——因為頭腦生活在極端。妳喫得很多,然後妳節食,然後妳不斷地節食。開始是愚蠢的,這也是愚蠢的。身體不需要太多的食物,也不需要節食。它隻需要壹個中點:它需要這量的食物。妳先是喫得太多了,把肚子撐得飽飽的,肚子成了壹個負擔,帶著它成了妳的壹個負擔,它在身體裏並不是壹件好事。然後妳走向另壹個極端。現在妳節食,那也是壹場破壞。 
  為什麼妳不能在中間?為什麼妳不能喫這量的、這當的東西?為什麼妳不能保持在中間?如果妳保持在中間,頭腦就消失了。 
  
有極端,頭腦才會存在——因為頭腦必須壹次又壹次地思考。當妳喫得太多了,妳就想著要節食;當妳節食了,妳就會想著喫東西。但是當妳正好在中間,很平衡,妳還有什麼好想的?壹個中道的人什麼都不會想,他餓了,就喫東西——好了!他困了,就睡覺——好了!有什麼好想的?但是妳不睡覺,於是妳就惦記著睡覺,於是睡覺成了壹個理智的現象,頭腦慘與其中了。妳不喫,或者喫得太多,於是妳不得不想這件事,這件事就進入了妳的頭腦。妳要麼放縱於性,要麼成為壹個清淨的梵行生活者,這兩種情況都是頭腦的。性進入了頭腦,於是頭腦就不停地想啊想。 
  
想的存在,是因為有極端。 
  
無論什麼時候,隻要妳在中間,那麼就沒有想的立足之地,沒有什麼可想的,在中間,想就消失了。當妳真正和諧的時候,妳就達成了壹種節奏。妳滿足了需要,妳既不是它們的奴隸,也不是它們的敵人;妳既不是放縱者,也不是禁欲主義者。妳只是保持在中間。每壹件事都變得很平和。赫拉克利特稱之為成為這中的,成為溫和的,成為平衡的。 
  
每壹件事情都必須有平衡。通過平衡,妳才能越來越接近真理,因為真理是最終的平衡。當妳平衡了,突然間,門打開了。 
  
現在試著來理解這些經文吧。 
  
「這這用於所有的人:認識自己,並成為恰當的。」
  
成為恰當的就是認識自己的方式。看妳的頭腦,妳總會看到頭腦堅持要走極端,它喜歡極端,它縱情於極端。當妳就在中間時,頭腦失業了,不存在了。 
  
有人問壹位禪師:「妳的方式是什麼?」。 
  
他說:「我餓了就喫,困了就睡——這是我的方式。我從不在我不餓的時候喫東西,也從不在我餓的時候禁食——這就是我的方式!」。 
  
那人說:「但這種方式看上去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都這麼做。」。 
  
禪師大笑,他說:「如果妳們都這麼做,那麼就沒有必要來見我了。」。 
  
妳要麼喫得太多,要麼喫得太少,頭腦有這樣壹種傾向,它總是要弄出壹些使人痛苦的原因。這的確是很奇怪的,頭腦的確是很令人驚奇的——它對弄出壹些使人痛苦的原因是很駕輕就熟的。它創造了妳的壹切痛苦。因為在壹個極樂的狀態中它就會死去,它反對所有的狂喜。妳在痛苦之中,它會向妳建議說這個不好,做那個,而且它就建議對立面。要警覺!當頭腦向妳建議那個對立面的時候,別聽它的!永遠要找那金色的中庸,不要聽頭腦的,要知道在哪兒停止。 
  
老子說過:「我給妳們三件寶貝。壹件寶貝是愛,第二件寶貝是永遠不要走極端,第三件寶貝是成為自然的。」他說萬物都能管好它自己。為什麼當妳順從這些間單的事時,它們都能管好自己呢?頭腦是創造痛苦的行家裏手

待續 

  

 

    

讀《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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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是「壹」和唯壹

在本文開篇,首先闡述兩個名詞:

何謂「智慧」wisdomwit)?

「智慧」,即是對事物能迅速、靈活、正確地理解和解決的能力。

何謂「真理」(truth)?

「真理」,通常被定義爲,與「事實」或「實在」相壹致。

「真理」是哲學家們面對人生的意義、存在問題的時候,無法繞過的概念。然而,並沒有任何壹個「真理」之定義,被學者們所普遍接受。

在當下互聯網時代,「真理」肯定也不是由鼠標點擊出來的。

  有個年輕人到我這兒來,說:「我想隻靠喝水過日子。」 
  為什麼?為什麼隻喝水?他很痛苦,他以前喫得太多了,現在那已成了地獄,現在他想創造另壹個地獄——因為妳怎麼能隻靠喝水過日子呢?那將是另壹個地獄,妳從壹個地獄又走到了另壹個地獄。 
  從地獄到地獄是頭腦的旅行,而在兩個地獄之間的某個地方就是天堂,但是頭腦總是繞過它。

印度哲人奧脩在《隱藏的和諧》壹文中,如是說。

頭腦之靈活性,在於人自我之天性。

為此,奧脩在上文中告誡後人,認識自己,從放下自己開始。

五代後梁時期有壹高僧,法名契此,以「神異」著稱,常用杖背負壹隻布袋入市,故稱爲「布袋和尚」。因他圓寂前說了「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時人認爲,其乃爲「彌勒」之化身。布袋和尚曾有壹闕《布袋偈》雲:「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何等自在。」

磋乎!

因為,頭腦一旦趨向解釋、思考,就不願去靜聽。傾聽,意味著開放的、脆弱的、接受的,不用任何方式思考;而思考是主動的,傾聽是被動的,像山谷、子宮壹樣接受。妳能傾聽,自然就說話了,但它不是壹種語言。

古希臘富有傳奇色彩的哲學家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约前530~前470)說,它示意,不說任何東西,但它說得很多——無言的啓示。要聽到無言,妳必須無言,同類才能和同類聯系。

佛教中用蓮花,藉以表示佛法的能量。因爲法性平等,法力無邊,其救度衆生的功能,如水滋潤萬物。

故此,坐在花旁,不要做人做花;坐在樹旁,不做人做樹;河裏洗澡,不做人做河。於是,無數之示意會給妳。這不是交流,隻是共享。壹旦思考,就會走上歧途了。 调皮 

如果妳進入自然,不要站在外面詢問。如果妳進入了「存在」的運動,「自我」便消失了。壹個「無我」的妳,就會到達目標。 偷笑 

不希望、不要求!門就敞開了。如果妳把頭腦帶入「存在」,便意味著將「過去」投射到「將來」。「將來」,是未知的。無論妳問什麽,都是來自「過去」的。

離開、抛棄,意味著無要求之等待。不論發生什麽,都將是「觀照者」。因為無要求地等待,每件事都會發生到妳身上。

不論妳期待什麽,都將是謊言、投射、頭腦的壹部分。真理不能被期待,它總冷不防出現,它是突然的開悟。

真理,是壹個陌生人。它來了,沒有任何暗示說,它要來。它來了,當妳不在期待,不在等候時。

恰如释迦牟尼開示菩提:「不悲過去,非貪未來,心系當下,由此安詳。

佛祖大德,教化眾生「人生自在」之真諦。

所以,對赫拉克利特而言,「存在」是壹個遊戲;它是壹個裏拉(leela,梵文,意思是「上蒼的遊戲」),壹個玩樂。它藏著,它是美的!妳必須去發現,在發現的努力中,妳便成長了。 微笑 

佛家有壹則公案——隴西鹦鹉,分享於此:

  唐朝的虎溪庵主,生平事迹不詳,隻知爲臨濟義玄禅師之法嗣弟子。
  有壹天,來了壹位年輕的禅僧,他問虎溪庵主:
  「請問和尚是什麽地方人士?」
  虎溪庵主淡淡地回答:
  「隴西(甘肅)人。」
  禅僧又問:
  「聽說隴西出産鹦鹉,真有這麽回事嗎?」
  虎溪庵主說:
  「是的。」
  禅僧看虎溪庵主有問必答,不由得生起輕慢之心,故意說:
  「鹦鹉禅,和尚會嗎?」
  (所謂的鹦鹉禅,是指所言非親證,只是拾取古人的言詞,有如鹦鹉學語。)
  虎溪庵主聽了,既不生氣也不辯解。當場便學鹦鹉飛行狀。
  禅僧哈哈大笑,語帶嘲諷地說:
  「好壹只鹦鹉!」
  虎溪庵主又學鹦鹉,叫了數聲:
  「呱呱、呱呱」。
  頓時,禅僧從庵主的叫聲裡聽出了他的慈悲、智慧,不禁心生慚愧,這才知道庵主之功行不淺,當下頂禮謝罪。
  虎溪庵主便問:
  「有悟嗎?」
  禅僧頓悟,低頭無語而離去。

這則公案告知眾生:壹個學養不足的人,聽到人家對他有壹點歧視,就會忍耐不住,立刻反攻回去;而真正有修養的人,妳嘲笑他、給他輕視,他壹點都不會介意。

這就是「智慧」。

後漢迦葉摩騰、竺法蘭同譯的佛教經典四十二章經》有雲:「仰天而唾,唾不至天,還從己墮;逆風揚塵,塵不至彼,還坌己身。

誠然,年輕的禅僧不知他遇到的是高人,虎溪庵主也就將計就計:妳說鹦鹉,他就飛翔;妳來贊美,他就大叫。這難道還不夠引導妳觸動另外的「心」嗎?
有道是,趨向真如亦是邪。

妳不能證悟真如,便是脩行無成矣!但是,倘若趨向「真如」裏面之「執著」,那不也是「邪」嗎?

故此,佛教所講之「有」、「無」,是有另外壹層意義的。

因為知識,是從「分別心」上來的;「禅」,是從「無分別」上建立之智慧。

所以,赫拉克利特說:「智慧在於說真理,行真理,以及關注事物的本性。」

聆聽壹個佛,赫拉克利特——「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

智慧是廣博的,它囊括了所有的對立面。妳需要壹顆感悟的心,才能穿透這個荒誕可笑,那就是信任。信任是武器,它可以穿透壹位開悟的人的荒誕可笑,然後突然之間,壹切都吻合了。妳可以壹下子透過所有的荒誕不經看到「壹」和唯壹。

正如奧脩所說,「這些話是對妳說的,他們就是妳,沒有任何例外。

OK?!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目       录 
原    序 
第 一 章 隱藏的和諧 
第 二 章 醒著的時候也在熟睡 
第 三 章 智慧是「壹」和唯壹 
第 四 章 上帝是白天與黑夜 
第 五 章
 這就是它的意味深長 
第 六 章 這兒也有神 
第 七 章 乾燥的靈魂是最智慧最好的 
第 八 章 人不是理性的 
第 九 章 太陽每壹天都是新的 
第 十 章 自然喜歡隱藏 
第十一章 你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後       記


隱藏的和諧

              ——關于赫拉克利特斷篇的演講

第三章 智慧是「壹」和唯壹[3-2]  

   
  
有個年輕人到我這兒來,說:「我想隻靠喝水過日子。」 
  為什麼?為什麼隻喝水?他很痛苦,他以前喫得太多了,現在那已成了地獄,現在他想創造另壹個地獄——因為妳怎麼能隻靠喝水過日子呢?那將是另壹個地獄,妳從壹個地獄又走到了另壹個地獄。 
  從地獄到地獄是頭腦的旅行,而在兩個地獄之間的某個地方就是天堂,但是頭腦總是繞過它。 
  
兩個地獄之間就是天堂,所以妳很清楚地知道該在什麼地方停止。就在中間,停下!不要喫得太多,也不要節食。但是從此以後妳將不能夠變得太以自我為中心,因為妳喫得太多就會變得以自我為中心。 
  
穆拉·那斯魯丁壹直在說他的胃口,好幾次我都聽到他說:「我能吃九十九個kachoris!」 
  
所以我對他說:「為什麼不吃壹百個?」 
  
他說:「妳認為我是什麼?我會為壹個kachoris做撒謊者嗎?我可能撒謊嗎?」 
  自吹自擂——大家都吹自己能喫多少,然後又吹自己能禁食多久,但自吹自擂都是壹樣的。犯人自吹自擂,妳們所謂的聖人也自吹自擂,兩者在壹條船上——自吹自擂就是那條船。 
  
我曾聽說壹個犯人進了牢房,早就在那兒的另壹個人問:「妳得在這兒呆多久?」他是這兒的老主人。 
  
那個年輕的新來者說:「隻要十五年。」
  
他說:「那麼把妳的床放在門邊吧,妳不久就要離開的。我還得在這兒呆二十五年呢。」。 
  
如果妳被判了二十五年的刑,那麼妳就是個了不起的罪犯。但隻有十五年的呢?——妳就隻是個新手,是業餘的。就連犯人也在吹噓他們能幹多少,他們已經幹了多少。如果他們殺過壹個人,他們就聲稱是七個。聖人們也在幹同樣的事。這有什麼區別?在印度,聖人們都宣佈他們在這壹年禁食了多少天。 
  
壹個人帶著他的妻子來見我。他的妻子說:「他是個十分十分慷慨的人」——她的丈夫——「迄今為止他已捐了十萬盧比了。」 
  
那人看著他的妻子,糾正她說:「不是十萬——是十壹萬。」 
  妳捐了,但又沒捐——因為如果自我通過捐錢而滿足,那麼什麼都沒有被捐出去。自我是不能分享的,自我從來就不可能是慷慨的,那不是它的天性。 
  自我總是通過對立面來滿足自己。要看清這個詭計。 
  
赫拉克利特說:
  
這這用於所有的人:認識自己並成為恰當的。
  
成為恰當的是最偉大的美德。」 
  
的確如此,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比成為恰當的更好的了。什麼都不能與之媲美,為什麼?為什麼它是最大的美德? 
  因為它正好殺死了妳的自我,自我是唯壹的罪孽。因為自我,妳錯過了神性。如果僅僅成為平凡的、適中的,妳有什麼好宣佈的?妳能宣佈妳喫了過量的東西嗎?妳能宣佈妳過度地過了妳的性生活,恰到好處嗎?妳能宣佈任何適中的事嗎? 
  不,那不可能。妳縱慾,所以妳可以宣佈妳就算已經五十歲了,仍能壹天做三次愛;或者妳成了壹個過清淨的梵行生活的人,壹個禁慾主義者:妳宣佈妳是壹個處女,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做過愛。但是如果隻是適中,妳能宣佈什麼呢?隻是適中,就沒有什麼可以宣佈了。當什麼也沒有可以宣佈和宣稱的時候,自我就不被滿足了。隻要平凡和適中這是最偉大的美德。 
  
成為平凡的是最偉大的美德,因為當妳只是平凡的,這個世界或那個世界的壹切都沒有什麼可以宣佈的,自我就消失了。自我以不平衡為食,自我以極端為食。自我靠極點為生,在中間它就消失了。在生活的每壹個地方,每壹個方向,記住:隻要停在中間。不久,妳就會發現頭腦停止了自我也停止了。沒有什麼可以宣告的,它消失了。當它消失的時候,妳就會變得有德行。現在大門向神性敞開了。在中間妳和他相遇,在極端妳會錯過。 
  
智慧在於說真理,行真理,以及關注事物的本性。」 
  
赫拉克利特就像老子,幾乎是壹樣的。他說: 
  
智慧在於說真理,行真理……」 
  
試壹下!因為認識真理將是壹條漫長的旅途,需要很多準備。 
  在真理能夠降臨到妳頭上之前,妳得先成為壹輛車,妳得完全是空的,才能接客人來。因為隻有妳的空,才能成為主人。現在做什麼呢?如果妳是壹個追尋真理的人,那麼,赫拉克利特說:說真理,行真理。如果妳說出了真理,那就沒有更多要說的。妳會自動地變得越來越寧靜。 
  
在壹個婦女俱樂部裏曾經發生過這樣壹件事: 
  壹位女士剛離開,其他女士就開始談論她。 
  壹個說:「她看上去很甜,但喋喋不休地……我沒法想像她怎麼能夠停下來。」 
  
俱樂部的另壹個成員說:「但她說的每壹件事都是真的。」 
  
「我可不這麼說,」第三位女士說,「因為根本不存在那麼多真理。」 
  
如果妳想要成為真實的,妳就要變成寧靜的——因為百分之九十九妳說的話都是不真實的,它們會自動消失的。而且有兩種寧靜:壹種是妳強迫自己的,這不是真正的寧靜。妳可以割掉妳的舌頭,但那不是寧靜;妳可以閉上妳的嘴,那也不是真正的寧靜,因為妳在心裏喋喋不休,不斷地繼續著。 
  如果妳開始說真理,真正的寧靜就會到來,隻要說妳認識到是真實的東西,否則就不要說。那麼還能說什麼呢?——不會多的……然後,壹種完全不同的寧靜就降臨於妳,它不是強求的寧靜,它是自發而來的,因為沒有什麼要說的。 
  
當妳沒有什麼要說的時候,首先妳會開始和別人壹起變得寧靜;妳說得少了,聽得多了。然後,漸漸地,妳心裏的說話也停止了,因為如果妳已經不能夠對別人說不真實的東西,妳又怎麼能夠在心裏嘮叨不停呢?整個事情變得荒唐可笑。妳在心裏嘮叨不停,因為那是妳在嘴上喋喋不休的排練。如果妳能聽別人說,不再喋喋不休,隻是說真話——那些妳能證實的,那些妳能對之說:「我親眼所見」的事——那麼,寧靜就會降臨於妳……壹種沒有強求的寧靜,壹種不是訓練的寧靜,壹種自然而來的寧靜。 
  
赫拉克利特說:「說真理,行真理,隻要憑著妳真實的感覺做事。」壹開始會很難,因為整個生活都依賴謊言。 
  開始的時候,妳總會感覺到妳和其他人步調不壹致,但很快每件事都會以壹種新的方式安定下來,壹種新的格式塔開始了。這壹過渡時期將是很困難的。 
  
首先妳隻要看看妳在用多少方式欺騙。妳笑,但是妳感到妳的內在並不在笑,這就是壹種欺騙。不要笑!因為妳正在對妳的嘴,妳的臉施加暴力。如果壹直這麼做下去,妳會徹底忘記笑的感覺,徹底忘記什麼是真正的笑。隻有小孩才知道,妳早就記不得什麼是純真的笑容了。妳隻是在笑,但那是壹個姿態,是假的。妳出於禮貌而笑。妳笑,是因為別人希望妳笑;妳笑,但是,妳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妳要強迫妳的嘴?如果妳的笑是虛假的,那麼,妳還有什麼能是真實的?妳的眼淚,它們也已經變得虛假了。當別人需要妳哭,妳才哭,否則妳就忍著。 
  
看看,妳用了好幾百萬種方式來使自己變得不真實。妳隨便地說話,妳完全無意識地用詞,然後,妳自己就中了這些話的圈套。 
  妳對別人說:「妳真漂亮。」這可能僅僅是妳的壹種禮貌,但妳已經感動了別人,妳已經撩撥起了別人的心思,那人也許開始感到妳是那樣感覺的。現在,期待升起來了,但是不久,挫折將隨之而來。因為妳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妳從沒把它當真過。現在妳已經掉到陷阱裏去了,妳不得不要去滿足那個期望。現在,妳感到了負擔。 
  
要真實,然後妳的負擔就會越來越少。要真實,不要在妳周圍製造虛假的期待,否則妳就會在監牢裏,被困住。說妳的確當真的話。並且壹直要說:「這個片刻我是這個意思,但在下壹個片刻,我就不能說什麼了——誰知道下壹個片刻發生什麼呢?這個片刻我是愛妳的,但我怎麼能保證下壹個片刻呢?」 
  
隻有壹個開悟的人,才能說下壹個片刻的事。因為他已經達成了壹切都是永恒的那個點。但是,妳怎麼能夠說下壹片刻的事呢?妳的心情在改變。這個片刻妳感到「我愛」,這個片刻妳能夠說:「我將永遠永遠愛妳。」這隻有在這個片刻是真實的,到了下壹個片刻,妳還能說什麼?所以要警覺,要作壹個有限制的聲明:「這隻是為這個片刻的——我就是這樣感覺的,沒有人知道下壹個片刻,我不能保證。」 
  
所有妳的誓言都是不真實的,妳怎麼能夠發誓?因為發誓意味著妳已經達成了壹個結晶化的中心。妳怎麼能夠信守諾言呢?妳對壹個女人說:「我將永遠永遠愛妳。」妳怎麼信守這個諾言?隻要幾天,妳就覺得興奮感消失了,現在沒有愛了。怎麼辦?現在,妳不得不虛情假意地笑,妳不得不吻這個女人,妳不得不和這個女人做愛——這是諾言。現在壹切都變得虛假了,妳也變得不真實了。現在,如果妳不兌現它,妳就會感到是有罪的。而如果妳兌現它,它是不真實的,妳在做戲,它無法使妳狂喜。它將製造更多的焦慮和負擔,它不可能是滿足,它將是挫折,而且妳越是強求妳自己去愛那個女人,妳就越會報複,因為這個女人已經成了妳脖子上的壹塊石頭。現在妳感到,「她要是死了才好呢。」現在妳感到,「不管怎麼樣,如果她離開就好了。」現在妳要找壹條逃跑的路——只因為壹個諾言!壹時間作出的、卻要用妳的壹生擔保的諾言,對妳來講是不可能的。妳生活在每壹個片刻之中。 
  
妳在妳的裏面還沒有壹個永恒中心,妳隻有壹個不斷轉動著的輪子壹樣的表面,妳就是這樣落入陷阱的。 
  
妳無法愛,妳無法歡笑,妳無法哭泣。壹切都是不真實的,而妳在尋找真理。不,不可能,妳必須真實地面對真理。因為物以類聚,壹個不真實的人不可能到達真理。隻有壹個真實的人,才能到達真理。 
  
要警醒,不要許諾,只是說:這個片刻,它這樣出現。當然,它會給妳無助的感覺。自我無法忍受了,自我會說:「我將永遠永遠……」妳會感到無助,因為即使這個諾言妳也無法許下。但是這就是成為真實的。我知道,即使妳隻是在壹個片刻之中全然地愛另壹個人,那也會改變妳,那將會給妳壹種真理的滋味。但要真實,說那些妳所知道的話。如果妳不知道,如果妳還是稀裏糊塗的,那就不要說——或者隻是把妳的困惑說出來,表達出來。在妳行動之前,帶著全然的覺知行動,這才能給妳壹個真實的存在。要真實! 
  
妳壹直在做的成百萬件都是妳不想做的事。誰在強迫妳?妳是不由自主的——誰也沒有強迫妳做那些事,妳為什麼要做呢?妳不覺知。它隻是壹條鎖鏈。妳做了壹件事,然後,另壹件事來了。從壹件事引導到另壹件事,妳不斷地繼續著。然後,妳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每壹個片刻,都是停下來的合適的片刻。妳隻要正視它,妳就能開始從妳曾經製造的謊言之鏈中解脫出來。 
  
當然,妳將會感到很丟臉,很下賤,很無助,但那是真實的——感受它吧。當妳想哭時,當它是源於心底時,妳就哭吧。不要停止,不要說:「我是個男人,我不娘娘腔,我不能表現得像女人壹樣。」不要那麼說。沒有人是完全的男人,沒有人做得到。男人也是女人,女人也是男人。兩者在內在,是相遇相合的。哭吧,因為如果妳不能真實地哭,那麼妳也不能夠笑。然後,妳會害怕。當妳想歡笑的時候,妳將會擔心。因為也許會流淚。妳壓抑著它們,所以妳無法歡笑。當妳無法歡笑,妳也無法哭——它成了壹個惡性循環。當妳生氣了,妳就生氣,而且要承擔它的後果——真實地生氣吧。 
  
我曾經觀察過,如果妳是真的生氣,沒有人會被妳的生氣所傷害,沒有人!但是妳的生氣是無力的,死氣沈沈的。如果妳是壹位父親,妳對妳的孩子感到生氣,那就生氣,孩子從來不會感到任何對妳的敵對。但是,妳生氣,妳卻在笑,小孩子壹眼就能看破!因為孩子是天真的。他有壹雙明亮的眼睛,比妳的還要明亮,他壹眼就能看破虛假。妳生氣,但是妳又在笑,他將永遠不能夠原諒妳,因為妳是不真實的。除了對那些不真實的事情,小孩子從來沒有感到過這麼糟糕。要真實!如果妳想打孩子,那就打他,不要不真實。然後,當妳感到後悔,妳就請求原諒,那也要真實。 
  
壹個從不生氣地對妻子說話的丈夫,是沒有能力愛的。因為壹切都是虛假的,停留在表面的。如果妳不能帶著深深的恨,妳怎麼能帶著深深的愛?如果妳對生氣那麼害怕,那表明妳對愛不自信。妳害怕事情會弄糟,關系會破裂,那就是妳為什麼害怕的原因。而這種關係,是沒有多大價值的。如果妳不能透過忿恨而成熟,它是沒有多大價值的。在它成為許諾之前放下它——但要真實。 
  
妳將不得不為真理而受難,但那種受難是需要的。通過受難妳將成熟,妳內心的存在,將變得具有適應性。妳將達成透徹和明亮,而那隻有通過相遇,隻有通過,正視真實才能達成。當妳生氣時,要真實地生氣,這樣妳也能真正地原諒。當妳不想給東西時,隻要說:「我不想給。」但不要找理由。不要找理由,因為妳每時每刻都在創造壹種模式,這個模式會變得那麼根深蒂固,以至於妳不得不跟隨它。擺脫它——每壹個片刻都是壹個擺脫它的合適的時機。 
  
赫拉克利特說: 
  
智慧在於說真理,行真理,以及關注事物的本性。」 
  
看著事物的本性,看著那本性的,去除那人工的。人工的也許看上去很漂亮,但它不是活生生的。看著天性,永遠跟隨它而行動,千萬不要跟隨人工的而行動。文明是人工的,社會是人工的——壹切看上去都是人工的。 
  
我曾經認識壹個老人,他是我的鄰居,壹個退休教授。人們覺得他有點兒不正常,壹個退休的哲學教授壹定是這樣的。但是,我不作任何判斷。所以,我聽到了,卻從不去想他的事。 
  不過有壹天,我不得不考慮壹下。因為他正在用壹隻水罐澆水,我正好路過。我看到那隻水罐是沒底的。壹隻沒底的水罐!裏面沒有水,而他做著各種澆水的動作。 
  所以,我問他:「海,妳在幹嘛?妳的水罐是沒底的!」 
  
他說:「我知道,但那沒關係,因為這些花是人工的。」 
  
妳全部的生活都成了人工的——塑膠花,遠看起來它們挺好的,但妳走近了,它們是塑膠的。當然,它們不會這麼快就死去,它們不可能死,它們是塑膠花。但壹件不會死的東西,是不活的。 
  
壹朵真的花,得經歷百劫千難。真的花,多卑賤呀……多麼脆弱!早上的時候,它在那兒,多麼脆弱!而它要和這整個世界抗爭。風暴來了,烏雲來了,雨,動物,小孩,還有壹切,這朵脆弱的花就抵抗著這壹切存在著——那就是美。到了晚上,它謝了,妳將再也找不到它了,它將不再在那兒了,但它是活的。在早上,它帶著它的全部的美開放;到了晚上,它凋零了,謝了,落了滿地,它曾經是活的。妳的塑膠花,是死的,那就是為什麼它不會死。壹切活的東西,都會死;隻有死的東西,才不會死。 
  
記住:不要害怕死亡,不要害怕那會消逝的東西。不真實的東西,永遠死不了。真理無數次地死去又會壹次壹次地複活。記住這個:不真實就像塑膠花,很安全。 
  
那就是為什麼婚姻是安全的。由父母操辦的婚姻更安全,由社會操辦的更安全。愛就像早晨的鮮花壹樣脆弱,到了晚上,它就凋謝了。沒有人知道它怎麼來,怎麼走,它是神秘的。婚姻沒什麼神秘的,它是壹個計算。妳去占星家那裏,他找張表就安排好了。當然,父母比妳更聰明,世俗的聰明,他們知道得很多。他們安排,他們找到很多壹個愛人將永遠不會想到的東西——金錢、名望,還有幾百萬種東西,他們考慮到了安全。但當壹個人墜入愛河時,他是不可能關心其他事的。 
  
但記住壹件事:死的東西,永遠不會死——那是它的安全,但它是死的。壹件活生生的東西,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消失,那是生命的麻煩——但它是活的,也值得為此去冒壹切險。 
  
要真實。那將有許許多多的麻煩,但每壹個麻煩,都會使妳更加成熟。要始終真實,說,做,都要真實,妳要準備著讓真實超越妳。當妳達成壹定的成熟,突然之間,門會打開。沒有別的路了。 
  
聆聽於我而不是邏各斯,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 
  
赫拉克利特說:「聽我說。」——我也要說:「聽我說,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如果妳聽邏各斯,邏各斯意味著規律、道、瑞特(rit)。存在的基礎,終極的層面是邏各斯。妳對它壹無所知,妳從來沒有穿透到它的深層。它也在妳裏面,在中心旁邊,但妳壹直生活在週邊,所以妳不知道它。赫拉克利特說:「聆聽於我。」——聆聽壹個佛,赫拉克利特,老子——「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然而,這不是妳的體驗。 
  
就在這兒進入了信任,斯拉德(shradda)和忠誠。宗教不能沒有信任而存在,因為妳認識不到終極的層面是什麼。無法證實它,無法討論它。如果妳知道,妳就知道了。如果妳不知道,妳就不知道。那麼對它能做什麼呢?只有壹個可能,那就是通過聆聽赫拉克利特——不僅是聆聽他說的,而且要聆聽他的存在,他的是什麼——妳會知道壹件事,那就是:在散落的無數之中,隻有「壹」存在,在這世界的五花八門的背後,「壹」存在著。 
  
妳們壹直在聽我說……妳們從很多、很多層面來聽我說。在週邊,有時候,妳會覺得我是自相矛盾的。但是,如果妳不僅聽我的話,而且是我、我的存在,那麼,妳將永遠不會感到任何的自相矛盾。如果妳感覺,而不僅僅是思考,漸漸地,妳會開始感到不論我說什麼都是壹樣的。我要麼通過赫拉克利特來說,要麼通過耶穌,要麼通過佛陀、老子、莊子——不論我說什麼,我壹直說著同壹個東西。 
  語言不同,話也不同,但不是它們的邏各斯不同。 
  
聆聽於我……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 
  
當妳能聽到邏各斯本身的時候,妳就會知道,沒有必要去認識它。於是,妳會知道,於是,信任也是不必要的。 
  
之所以需要信任,是因為妳不知道,是因為妳需要知道的人。妳需要知道的人的手,他可以把妳從已知帶到未知,他可以把妳帶到沒有畫進地圖的地方。如果沒有信任,它是不可能的。否則,妳怎麼會隨我到達未知呢?如果妳不信任我,妳怎麼會隨我到達未知呢?妳將壹直繼續留在已知的邊界上,妳會說:「到此為止我是已知的,安全的,超過這個就是荒野了,妳是誰,要把我帶入野地?我怎麼信任妳呢?」 
  
在已知和未知相遇的分界線上,除了信任之外,別無它路。妳得愛師父,沒有別的能像它壹樣起作用——因為隻有愛才能信任,它必須是心對心,深層對深層的關係。它必須是親密的。 
  
那就是為什麼我壹直堅持桑雅士和正式加入。除非妳全然地信任我,否則妳將執著於已知,妳將執著於頭腦,妳將執著於妳的自我——關鍵是什麼呢?妳必須要和我壹起至少跨出壹步,而不要問為什麼。愛從來不問為什麼,因為愛是信任。 
  
小孩子肯定信任他爸爸。爸爸拉著他的手,小孩子就跟著,他不擔心,無論爸爸走到哪兒,他都壹直跟著,開開心心地,他壹點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事——那就是信任。如果小孩子停下來說:「妳去哪兒?妳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妳說信任是什麼意思?我怎樣才能信任妳?」小孩子馬上就會停止成長,沒有成長的可能。小孩子必須信任媽媽爸爸。 
  
師父隻是壹個進入未知的父親。妳再壹次學習走路,妳再壹次學習探尋和追求,妳再壹次進入某個東西——妳不知道它是什麼,妳被帶到哪兒了。 
  
這就是赫拉克利特的意思: 
  
聆聽於我而不是邏各斯,認識到萬物是『壹』才是智慧的。」 
  
智慧是『壹』——要知道萬物通過智慧掌管著萬物。」 
  
「智慧是『壹』和唯壹,不管它是否情願,在宙斯的名義下,它就是被這樣稱頌的。」宙斯是最高的神,智慧既願意又不願意被稱為最高的神。它是自相矛盾的。對頭腦而言,它是很難被理解的。 
  
佛陀說:沒有神——他不願意。佛陀說:「沒必要崇拜我,去發現妳自己的光明。」——他不願意宣佈他的智慧,他的意識,也不願做最高的神。下壹次他說:「來,臣服於我。」——下壹時刻,他自相矛盾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壹個已達成的人,壹個到達的人,是沒有自我的。所以,他很難宣佈什麼……也不情願。智慧不情願自己宣稱是最高的神,但它是。沒有自我在那兒宣佈,但它是,它是事實,所以它也不能被否認。 
  
所以怎麼辦?如果佛陀說:「我不是最高的神。」他是不真實的。如果他說:「我是最高的神。」它就帶上了自我的色彩。所以,他應該怎麼做?兩條路都有困難。如果他說:「我是神。」妳可能會認為,他是個自我主義者。如果他說:「我根本不是神。」那是不真實的。所以,有時他說:「是的,我是的。」有時他說:「我不是。」妳得找到兩者之間的平衡,他在兩者之間是兼而有之的。他不是神。因為,他已經不再有自我,沒有人在宣佈——而他的確是壹個神;因為,沒有自我,的確是因為沒有人在宣佈。 
  
「智慧是『壹』和唯壹,不管它是否情願,在宙斯的名義下,它就是被這樣稱頌的。」因此,所有開悟的人的所有自相矛盾都是壹樣的。不論他們說什麼,他們都立刻反著說,因為他們所說的,是唯壹的,是「壹」。這種唯壹和「壹」,是無法被放入任何語言中的。因為語言依賴於兩分性。如果他們說:「我是光明。」那麼,誰是黑暗?——因為語言有賴於兩分性:光明意味著沒有黑暗。但壹個達成的人兼有光明和黑暗兩者,他兼而有之——所有的兩分性都在壹起——那就是奧秘。因為這個奧秘,亞裏斯多德說:「赫拉克利特這個人在某些地方是有缺陷的,要麼是他的頭腦有缺陷,要麼是他的性格有缺陷,因為他說話荒誕可笑。」 
  
亞瑟·柯斯特勒(A. Koestler)到東方來看那些達成三摩地的人,他回到西方宣佈說:「他們都瘋了,他們是可笑的,因為他們說許多謬論,他們這個時候講這個,到那個時候又自相矛盾。」 
  
智慧是廣博的,它囊括了所有的對立面。妳需要壹顆感悟的心,才能穿透這個荒誕可笑,那就是信任。信任是武器,它可以穿透壹位開悟的人的荒誕可笑,然後突然之間,壹切都吻合了。妳可以壹下子透過所有的荒誕不經看到「壹」和唯壹。
 

第三章完 

  

 

    

賴聲川與《夢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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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10)日Double Ten Day),是中华民国建国百年国庆。

他们都是社会精英,曾经出国留学,见过世面,是一群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的知识分子,他们知道可能只有这条路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未来,因而揭竿起义。就像国父孙中山相信凭几个人的力量可以推翻腐败的政府,建立新国家,根本就是狂想家。」台湾著名导演赖声川如是说。

然而,正是因为那一代人勇于实现梦想成就了后代子孙的现在与未来。他认为,「中华民国」能走到100岁要感谢很多人,包括许多被历史遗忘的革命烈士,所以在剧中创造了历史上没有留名的两名烈士,向他们致意。

今年的双十节,是以「荣耀百年齐心力,开创台湾新愿景」为主题的。

摇滚音乐剧《梦想家》剧照

放下「中华民国」走过一百年的历史争议,台湾著名导演赖声川编写的国庆晚会摇滚音乐剧《梦想家》,透过「梦想家」连接两代热血青春,以纯粹感人的方式表达「中华民国」建国一百年来所传承的核心价值。

赖声川的创意,结合已逝的流行音乐教父陈志远的音乐,没有政治宣导,也没有历史包袱,由唱演舞具佳的主要演员和120名年轻舞者,和现场摇滚乐队伴奏,挥洒热情,把观众带入时光隧道,对照古今。

在摇滚音乐剧《梦想家》4首主要歌曲中,第一首《梦想家》反映出百年前的梦想家与今日的梦想家,他们都为未来的理想不停追求与付出。第二首《我的二十岁》描述了一位叫王飞(李杰宇)的年轻人,他生长在传统家庭,父母希望他能到国外攻读企管,但他热爱舞蹈,与同伴组了舞团希望参加国庆晚会演出。他与一同追梦的女主角纯纯(张静之)唱出了他们二十岁的心情、他们的矛盾与憧憬。回到百年前,王飞的曾祖父母王晚晴(周定纬)与林春梅(林芯仪),同样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了理想离开家乡与幼子,奉献出他们的青春,只为了追寻一个更平凡而美好的世界。第三首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树在》,由台湾音乐大师陈志远老师为这次国庆特别制作,也是生前最后一首曲子,描述王晚晴与林春梅本是平凡不过的年轻人,在福州开了鱼丸店,希望孩子平凡长大。因为受到清朝巡警压迫,希望寻找更美好的未来。他们奉命运送军火到广州,在离开前王晚晴种下一颗种子,留给他的儿子,也唱出了这首动人的乐曲。周定纬在演出这首歌时,摆脱了星光舞王的形象,颇有金曲歌王费玉清的影子在;林芯仪则以复古造型力拚演技,担任清末少妇。第四首歌《共同的未来》点出百年前後这些梦想家的共通点: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没有共同的过去,但透过相同的理想,他们要打造一个康庄大道,创造一个美好的共同未来。

马英九今日以「百年奋斗、民主台湾」为题,发表了演说。

马英九说:「各位先进、各位同胞,辛亥双十是海峡两岸共同的记忆与资产,因此英九要藉这个机会呼吁大陆当局,纪念辛亥双十,就不能忘记国父建国的理想是要建立一个自由、民主、均富的国家,大陆应该勇敢地朝这个方向迈进,也唯有如此,才能缩短两岸目前的距离。 纪念辛亥双十,也不能割裂历史,而必须呈现历史原貌,正视中华民国存在的事实,中华民国的存在不是过去式,而是现在进行式,60多年来中华民国在台湾蓬勃发展,在世界发光发热,未来我们还会继续蓬勃发展,继续发光发热。」

昨天大陆也举行「辛亥革命100周年纪念会」,胡锦涛主席表示,大陆会牢牢把握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主题,增强反对台独、坚持「九二共识」的政治基础,促进两岸合作。

而今日马英九以「百年奋斗,民主台湾」为题,作为回应。演说分3个主题,第一主题是纪念,阐释「纪念辛亥双十的意义」,讲述辛亥双十的意义和历史传承;第二主题则为「中华民国在台湾的再造」,阐述中华民国在台湾再造;第三主题是「黄金十年展布新局」,说明国家未来走向,强化国防力量,保卫台湾,来。最后,马英九请所有与会人员一起起立,高呼「中华民国万岁,台湾民主万岁」。 

 

《百年辛亥:亲历者的私人记录》,傅国涌编著,东方出版社2011年9月出版。 

 

   

從當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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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便『無』味,『味』即為『相』。

 

供養諸君一闋清心曲,

愿清明喜悅,六時吉祥!

從當下出發 MV

 

地藏菩薩有誓願雲:『衆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愿吾等點燃憂憂心香壹柱,沏壹盞香茗慢酌品味,讓馨音繞懷,感悟其中之妙趣,享受無上之菩提智慧吧!

 

 

  

    

富強胡同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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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何愁未自由,是非功罪待仟萩。

 

 

    天蒼茫
    風景依稀如昔
    六十載風雨蒼黃起
    卻在那場天落水中休止
    可歎是往事並不如煙
    蓋棺了則不能論定    
    射會因而使其困惑
    萬馬齊諳不許聲張
 
 
    從頭越靜默一十六載
    聚合於富強胡同六號
    良心與自由之抉擇 
    是非草民則無權瞎三話四 
    隻能讓曆史老翁去評說
    好在這江山不是誰誰誰的 
    草民依然要堅強地活著 
 

 

您關註吾之博客,吾關心您之生活!

吾不求真理,隻求真話;不求真心,隻求真情!

 

二0一一年十一月廿五日

 

 

 
    

正宗上海老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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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有味,食亦有情。

民以食为天”,说明食事最大。file[1]

笃笃笃,卖糖粥,三斤胡桃四斤壳。吃侬咯肉,还侬咯壳,张家老伯伯,问我要只小黄狗”,“金花菜,马兰头;香脆饼,早点心;两面黄,生日叻……”这些回荡在老上海弄堂的吆喝声,随着时光之流逝已几乎销声匿迹。

而街头之“土家烧饼”、市肆之“洋快餐”突然一夜成了流行“尤物”。乃至“地沟油”潮涌,“豆浆风波”迭起。

人们不得不质疑:朝,侬吃了伐(今天,你吃了没有)?”“如今,谁来提供现磨豆浆?

一个地方之小吃,总与这个地方之风土人情相关。因此,我们常常可以通过小吃来察其民风、体其民情,感受到那山、那水、那人,除了那狗。

其实,上海是各种名特小吃荟萃之地方,它的口味,既不同于粤港地区之纯甜味,也有别于四川、重庆之麻辣味,而是以清淡、鲜美、可口著称。

食有味,食亦有情。获得温饱以后饮食文化空前繁荣发展之当下,食之情味,亦就尤为浓烈。一种普通之吃食,除了用来裹腹,还总有着它独特之文化内涵。然而,许多温老具贫之便民项目,都被市场经济大潮卷走了。所谓人情浇薄,有时就体现在某些细节中。

那么,为生存劳顿一周之你,为你自己和家人准备了什么?

为此,偶奉上可在家煮制之香浓豆浆——正宗上海老味道——咸豆浆,祝您健康!

 ♥ 香浓咸浆 

材料:黄豆300克,矿泉水2400毫升,油条半根,榨菜80克、虾皮、紫菜、葱花各适量;

调料:鲜酱油25克、辣油10克、盐25克、白糖25克、味精3克、醋25克、麻油适量;

作法:

           1、将豆子杂质筛净,淘洗干净,放入盆内用凉水(冬天用温水,水量要比豆子高出2)盖过豆子浸泡6小时。待豆皮用手一捻就掉时,捞出; 
           2、将适量的豆子倒入榨汁机中,再准备一瓶矿泉水倒入约一半的矿泉水后开始搅碎,绞碎到无颗粒状时,再准备锅子上面盖上纱网,把绞碎后的生豆汁倒入,再使劲挤除豆渣
; 
           3、再准备另一个锅子,把另一半矿泉水加入煮开后另加入处理完后无渣的豆汁,用旺火一边加水一边搅拌直到煮滚(这样处理就不会让豆汁煮到溢出),煮沸5分钟以上后,改用微火让豆汁温度降约80~85度保温,随吃随盛; 
           4、
将油条切成丁,榨菜切成末,紫菜剪成碎条状; 
           5、
将酱油、细盐、白糖、味精适量(根据自己口味)加水250克,入锅煮沸后倒出,再加入醋,制成酱醋混合调料; 
           6、将油条丁、榨菜末、虾皮、葱末等加酱醋泥合调料放入豆浆中,淋上几滴辣油,盛入碗中即成香浓美味、老少皆宜的咸豆浆喽!

口感:原汁原味、豆香味浓。

贴士:在家自制豆浆,最好是一周两次为宜,因为自制豆浆通常比较浓,嘌呤会比较多,对健康不利。且煮豆浆时,务必保证煮沸5分钟以上才可饮用。因为豆浆表面产生的泡沫容易造成“假沸”现象,会使人食后中毒

美味私语:淡浆,原汁原味,却始终有一豆腥味,使人难以下咽;而甜浆就是在豆浆中加糖,小孩子才会喝呢,没有一点情趣的东西。咸浆里有油条片、榨菜末、虾皮、葱花——过去还有紫菜,加一小匙兑了一点醋的鲜酱油。五彩缤纷。记得儿时上海早晨的街景:师傅提了一勺豆浆,高高举起,飞流直下般地冲进碗里,最后再淋上几滴辣油。煮得烫嘴豆浆,加上高冲而下的姿势,碗里的咸浆就会起花。喝起来不光味道鲜美,而且赏心悦目。及至今天,那时口中之滋味,依然留有余香。

快乐地烹饪,健康地生活,有滋有味地享“”人生。不亦乐乎!  

以前老上海人吃咸浆,总归要叫堂倌先在碗里“即敲开)”一个生蛋,并不打碎蛋黄,然后直接用滚烫的豆浆浇上去,最后再放佐料。这叫“豆浆豁蛋”。这种吃法,时下也好像早已绝迹了。

记得大先生木心曾经在他的《上海赋·吃出名堂来》里记叙了这么一段趣闻:

  “喔,老先生,侬早,请坐,甜浆咸浆?”
  “咸格。”
  “好,咸浆,鸡蛋一只两只?”
  “今朝勿要哉。”
  “哪能拉?”
  “昨日被侬噱进了。”
  “啊哟哟,侬老人家真是,鸡蛋吃勒侬肚皮里格,又勿是请我吃,侬钞票麦卡麦卡,豆腐浆勿摆蛋赛过八月半唔没月亮,阿是?侬阿要辣油伐?”
  “我是相信吃辣格!”
  “好,嗳——咸浆一碗重辣,鸡蛋拣新鲜大点格,马上就来!”
哈哈!这就是海上老堂倌的厉害。

大先生的“闲话”,讲了“交交关(很多)”。只是无人知晓。

他说,平民标准国食:“大饼油条加豆浆”生化开来,未免太有“赋”体的特色,而且涉嫌诲人饕餮……在睢恣咆哮的众生中,唯一清醒有为的是堂倌,踮着像是不着地的小急步,这桌那桌穿梭往来。

呜呼!在水一方,木铎之心矣!

这哪里是“”出来的“名堂”,分明是“写出来的名堂”焉!

倘若当下遇到类似“木心式”的“老屁眼门槛极精的人”,也许会有意外嘛?!

其实,偶等实在有太多的“千奇百怪”,却又有“万变不离其宗”的故事。时下,有太多的关于性、关于政治、关于欲望的讲述。而能够触碰偶等心灵的,可以在茶余饭后阅读的,能深深牵袢内心的,使偶等抬起疲惫之眼眸,遥看远方,思绪飘荡一小会儿,并能无尽回味的文字,几乎已成《天方夜谭》。

此刻,就着咸浆的偶,喜欢你的这一句,“豆腐浆勿摆蛋赛过八月半唔没月亮,阿是?”

偶想,“哪能岜侬想得出!真真噱头叻!”
君以为如何? 

 

  


 

    

木心之『我紛紛的情慾』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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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到底是什么呢,艺术是光明磊落的隐私。
  ——木心

有人说,木心的,很难懂!

偶说,木心的诗,是少数人能够游戏其中之作品。

你懂得!诗歌之句子,是可以读的。

  雅致,文人化,风景画。
  
以手写偶心。
  只有你,
  木心做到了。

所以,偶以为,木心是多情的,他的情感却节制在冷镜之中,情境的渲染有着对生命之悟境。也许这本《我纷纷的情欲》诗集,只对他自己开放,以及那些同样和他一样具备同等心历的人。

昨夜星光闪烁,大梦无痕。偶读着读着,汉语之疆界便开了、阔了。可句子里的故事情绪,或“蹊跷复蹊跷”之知觉、味觉、嗅觉,却只好去猜了。

抑或,诗之阅读乐趣,恰在于此。

猜、猜、猜、猜、猜、猜、猜,猜不出,昨夜无眠,偶之情欲亦然纷纷……

我纷纷的情欲(1990
                        ——木心
  
尤其静夜 
  我的情欲大 
  纷纷飘下 
  缀满树枝窗棂 
  唇窝、胸埠、股壑 
  平原远山、路和路 
  都覆盖着我的情欲 
  因为第二天 
  又纷纷飘下 
  更静、更大 
  我的情欲

自拍自恋

看木心六十八岁时在英国的照片,费翔之流般之标致,岂可攀比。

这等目光、气质、神韵,在风流潇洒的年岁,必定潇洒而风流。

他精通美,珍惜一切美之人事,令人心下不禁赞叹。就是这样一张脸,难怪诗中了无岁月之年轮。若非一颗诗心,哪得长生不老。

时间的旅程在木心笔下,无效、无痕、无迹。此地即在彼地,此时即在彼时。

阅读木心的书,也是很有趣的。木心目前年纪虽大,但照片上还真是年轻。这也表征着木心诗之特征,既有年轻人之奔放,也有过来人之睿智。

克久拉霍(Khajuraho),是印度中部的一个村庄。那里,保留着中世纪的寺庙建筑和一些雕塑。风雨剥蚀掉的,是教义与当时的气氛;而那些鼓胀的躯干,表明一种意念……

与残毁的石头正成对照,情欲的热情被牢牢焊在塑像的里面。

那些外部破损的石头,正是“情欲燃烧的灰烬”。

偶想这样的视觉奇迹,只能由历史来造就;后人感到的,却是一种奇异的混合。因为不可避免的人要从灰烬里面去回想,并且不会停止

其实,“情欲”这个词组,真的值得考古。说到它,中国人当下已不再羞涩了,不过,还是有点羞涩吧!

譬如,哪怕当年生活在国外作者的木心,并不需要像街头巷尾那张婶与赵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里,亦面对难堪。

李卓吾说,“私者,人之大欲也”。

陶渊明说,“世短意恒多,斯人乐久生”。

怀着无法泯除之情欲,大约是偶等在世间之七情六欲之根源。情欲之无法消除,正如人之不可猝亡。由于这些情欲,偶等忍受了遭遇到的一切,并乐此不疲。

到底还是中国人啊。

文化性格里之那些岩石样已被固化的东西,与地缘有关,也无奈。“羞涩”之证据,是这“纷纷的情欲”,最终选择了诗作为载体,而非其他。抑或那掩体,就算不是石头、水泥似的,总归算是个掩体。虽然不再用赤裸的文字来表达,却隐藏在骨子里。

  我时常悲伤地 
  去做一件快乐的事 

  悲伤是重量 
  我怎样也快乐不起来 

  雅典山头 
  大堆目眩神驰的悲伤 

  现代人,算了 
  
引不起我半点悲伤 
             
——木心:《论悲伤

随原罪飘逝 H.I.M. - Gone With The Sin

 
 
    

木心俳句選釋【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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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人,意外之文   

木心俳句选释(一)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木心先生在撰写《琼美卡随想录》时,住在纽约东陬的琼美卡。

    1、半个世纪过去,还时闻阵阵咳嗽,不明底细的人以为蛙鼓竞噪,春天来了   
    你不知木心吗?他是一个来自震泽草野之书匠而已。虽然都已经是冬天了,万卷何必又抡起羽扇呢?冬日,有时还是很不错的。在阳光下喊冷,那一定是风起时分。你只是心直口快,这次口气重了点呵。蛙噪之音虽并不优美悦耳,但却常常感人至深。因为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远吗?  
                 
    2、桃花汛来青山夹峙中乘流而下竹筏上的美少年      
    你故意不加点断的长句,自然别有用意。其形想见,溪流之长。速读时,方切乘流之快。少年美,撑竿漂泊美,红桃、青山、竹筏、清溪,无不美乎?  
                 
    3、世上所有的钟 突然同时响起来 也没有什么      
   
哎呀呀,没有哪一次钟声,不是枉然。对立常带来协调。最美好的和谐,出自于不协调。  
                 
    4、帝真是狡狯而无恶意的吗 你这个爱因斯坦哪      
   
你此言无疑狡狯而无恶意的暗示吧。这个曾说“上帝是狡狯而无恶意的”爱因斯坦,才真是狡狯而无恶意的呢!至于上帝是否狡狯?有无恶意?那可难说了。   
                 
    5、送我一盆含羞草 不过她是西班牙舞娘      
    草含羞,自然;其实,含羞草并不是真的会“害羞”,它只是一种善于自我保护的现象。而人之职业性无羞不愧,便不自然了。因此,西班牙舞娘日常行径才比对得可爱、可感了!
   

木心:春天光华在会稽(17.8 x 33.0 cm,1977-1979

木心先生之俳句,就是一幅幅绝美之图画。。。   
木心先生之醍醐之俳,愿君与酌之。 
 

记忆的风景:木心的艺术(Landscape of Memory: The Art of Mu Xin

The Art of Mu XinThe Landscape Paintings and Prison Notes
by Alexandra.; Alexandra Monroe; Toming Jun Liu Munroe
ISBN 13: 9780300090758
ISBN 10: 0300090757
Hardcover
Cumberland, Rhode Island, U.s.a.: YU Art Gallery, October 1, 2001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书摘)

 

 

    

別樣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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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曾停留,自己停留。

  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坐在琵卓河畔,哭泣。
  
There is a legend that everything 
  that falls into the waters of this river
  
传说 所有掉进这条河的东西
  leaves, insects, the feathers of birds
  
不管是落叶 虫尸还是鸟羽
  is transformed into the rocks that make the riverbed.
  
都化成石头 累积成河床
  If only I could tear out my heart
  
假若我能将我的心撕成碎片
  and hurl it into the current,
  投入湍急的流水之中,
  Then
  那么  
  my pain and longing would be over,
  我的痛苦与渴望就能了结,
  and I
  而我  
  could finally forget.
  终能将一切遗忘。  

  ——【巴西保罗·科尔贺Paulo Coelho,1947~ )《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这是一本颇具宗教气息的书。然而,如果你认为他庄严肃穆,那你可就错了。这是一个关于爱情之故事。这个故事十分简单。故事本身像极了一位天使,一个圣洁的羽翼丰盈的精灵。贯穿故事全部的女性情感,表露的完美无暇;蕴涵其中更智慧的是,一些对生活最直白的描述。你似乎完全跟着皮拉尔在教堂和城镇之间奔波,感受到宗教的力量,倾听自然的声音。

心在哪里?心在哪里?那个被简化了的“”字,中间已经没有了心。难道偶等对于“生活之爱”,也变的如此简单?

时间不曾停留,自己停留。

记得很久以前,观赏了一部黄磊“自导自演”之电视剧《似水年华》,很有感触。因为黄磊、刘若英之《似水年华》,偶便对江南水乡有种“说不清、理还乱”之情愫。

黄磊为此本埠也开了一家酒吧,名字亦叫“似水年华”。
file[4]

真的,那白青青的石板路、那斑驳脱落的墙体,那古老的雕花窗、那乌篷船悠闲的荡漾,还有酒香醇厚的三白酒、皮细多膏红烧羊肉、鲜嫩原味的清蒸白水鱼、鲜美无比的野菜小馄饨、油而不腻的姑嫂饼、咸中略酸的西施豆腐花……“枕河人家,橹声悠悠。”好多好多那些外景,是在乌镇取得充满了江南之浪漫!

似水年华》看似简单的故事,却凝结着厚厚的一层霜,看不清,道不明。

木心在乌镇。

难道大先生木心也被刘若英与“奶茶”们之“忽悠”,回乡到此寻找“我的纷纷情欲”?

刘若英说,乌镇的生活就如同一场梦,美得让人不忍醒来。她喜欢坐在西栅石板路边的木椅上,看变化的天色、水面的倒影,享受什么都不必做乐趣。但她最喜欢乌镇的清晨和黄昏……

这不由让偶想起刘若英代言乌镇的广告词:“如果你还相信,你能否偶然瞬间于梦中的话,请你来乌镇。”哈哈!

人们都说,“女人三十一枝花,过了三十豆腐花。”偶在想,品味《当时》之“奶茶”,您,似水年华,“剩女”已不在。这“如花似玉”,是不是指的就是那“细嫩幼滑”之豆腐花吧?!

豆腐花,是不是花?!别样之“”,只为饕餮!

刘若英:乌镇·西栅

说起“豆腐花”,乃是比嫩豆腐还要嫩一点的豆腐品种,是用黄豆制作的一种小吃。虽然不是上海“正宗”特有,可那“味浓滚烫,浓香四溢”之感觉,在这冬日,偶特别怀念之。

昔闻偶喜食“豆花”,不慎流传于坊间,众人立时争食之。一品“豆花”之美味,一时间某地“豆花”顿时告缺。偶仿佛重搬鲁迅之“豆腐西施”于当世,喜闻乐见而愈佩之,故偶欣然欲品“豆花”,缘乃赤县之“豆腐脑”,是也!

嘻!嘻!“当时”,在乌镇肆外青石板上桌前端坐之刘若英,“似水年华”。你捧着的阿是“奶茶”?阿是“别样豆花”?

    

材料:黄豆100克,草莓2~3颗;

调料:白糖125克,味精100克,食用石膏5克;

作法:

1将黄豆去掉杂质洗净,放入水中约浸泡4~8小时(依品种或个人喜好。一般春、秋季需泡3~6小时,夏季泡1小时,冬季泡5~8小时;天冷急用,可用温水浸泡),待黄豆吸饱水份后(泡发后黄豆约250),在粉碎机内加入冷水磨成细豆泥(越细越好);
2、再在细豆泥中加入冷水(黄豆:水=1:15)搅匀;
3、再用洁净的白细布沥去豆渣,滤出豆汁(直到豆渣不腻为止,100克黄豆约出700克浆汁为宜),上锅煮沸后即成豆浆;
4、在豆浆中加白糖、味精调匀,冷却后装入容器里;

5、将温开水(夏天用冷开)溶化熟石膏,即成石膏水;
6、煮沸之豆浆放置1分钟后,取桶一只,以最快的速度向桶内舀入沸豆浆,复降温至90℃;
7、将石膏水迅速冲入(用石膏制成的,豆花较白软),与全部沸豆浆在盛豆腐花桶的大桶内均匀调和,盖上桶盖,5~6分钟后即成豆腐花;
8、趁热用铁勺在桶表面撇取豆腐花,盛入碗内;
9、把草莓切开,拼摆到豆腐花上即可。

特点:色泽清鲜,滑嫩爽口。

贴士

1、制作时将黄豆水洗至无沫、泡开7小时,中间换2~3次水;
2、水的分量,自己拿捏,取决于黄豆的多少,这是做出的豆腐花是否顺滑的关键;
3、豆花口味之不同主要取决于佐料。为了驱寒,还可在糖水中加入姜汁;
4、豆花美味之技巧,就出于豆浆与凝固剂融合之温度控制,以及冲豆花之速度与技巧。

嫩滑洁白之豆花在果肉多汁之鲜红之草莓点缀下,显得特别好吃。好一派晶莹通透旺食欲,酸酸甜甜开胃口。人生,也就像这盏豆花一样。因为遇到了很多、很多人,融入了每一个人的情感。所以,人生就变得具有酸、甜、苦、辣等多重情感。

磋乎!真是一碗豆花在手,享受冬日之暖阳,既清鲜,又口感细腻、爽滑,味道更鲜美,让人胃口大开啊。

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喝上这盏豆花,都会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豆花在盏中,人在路上,感慨不已。

饮完盏中之豆花,上路,迎着朝阳,看着路边的风景,生活其实真是有滋有味。

偶爱“奶茶”,偶更爱“别样豆花”。

 

 

 

 

    

木心俳句選釋【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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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在乌镇。

笼古今于瞬间,以刹那间之灵动,闪出智者之思想   

木心俳句选释(二)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木心先生在撰写《琼美卡随想录》时,住在纽约东陬的琼美卡。

    1、柳树似的把我的偏见一条条绿起来挂下来   
    记得你自己曾说,懂得树,就懂得贝多芬。喜好读书之德国人,尊重树木,犹如他们尊重历史、尊重事实。偏见,就是侧重与忽略事实。柳条迎风飘拂之“斜”映带着偏见之“偏”。嘻嘻,就是这个“挂”,表达极寻常之感觉。 
                 
    2、衰老的伴侣坐在樱花下 以樱花为主      
    日本人之生命观多是樱花式的,忧伤即美。中国人呢?……你想,以青春为前提,抒发你之纷纷情欲。这是青春至上?!抑或是,爱情为主,婚姻其次!?  
                 
    3、厨房寂寂 一个女人若有所思地剥着豆子上      
   
磋乎!寂寂之中,豆落有声。仿佛人之一生就这样寂寂地过去了,那女人若有所思之情致,可从这声致里体会得来。  
                 
    4、那要看樱花树下有没有自己      
   木有啊,真的木有。
樱花树已见证了开始,也将见证了结束。此前一句被略去,想想是什么话呢?嘻嘻!难得半透明之魂灵。   
                 
    5、我常常看到 你也常常看到造物者的败笔吗      
    是啊!正如老庄说:“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也就是说:没有人的主动参与,就不可能实现与自然的真实对话和交流。你似乎有意不用“造物主”一辞,分明你是一个彻底的怀疑主义者吧!好一个“托言以言心态,托物以舒情怀”矣!
   

木心:背诵唐诗入蜀,路上(32.7×15.3 cm,1977-1979

又是木心先生。其俳句乃笼古今于瞬间,以刹那间之灵动,闪出智者之思想。   
木心说,读英格丽·褒曼传,就想起了自己的许多苍翠往事。   
朝花夕拾,木心先生醍醐之俳,为你自己而写。 
 

记忆的风景:木心的艺术Landscape of Memory: The Art of Mu Xin

The Art of Mu Xin: 
The Landscape Paintings and Prison 
Notes
by Alexandra.; Alexandra Monroe; Toming Jun Liu Munroe
ISBN 13: 9780300090758
ISBN 10: 0300090757
Hardcover
Cumberland, Rhode Island, U.s.a.: YU Art Gallery, October 1, 2001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书摘)

 

 

    

木心俳句選釋【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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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五味,最后之味道就叫做幸福嘛?   

木心俳句选释(三)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木心先生在撰写《琼美卡随想录》时,住在纽约东陬的琼美卡。

    1、乡镇夜静 窗钩因风咿呀 胸脯麦田般起伏   
   
恍如一夜间回到年青时在乡村渡过的短暂时光。麦田呼应乡镇,屋里屋外打成一片。是销魂,抑或是得胜归来之兴奋和喜悦?! 
                 
    2、
动物从不一边走一边吃东西的      
    偶在想,将被宰杀之牛羊,是吃草长大的;一边走,能逃脱嘛?!当然,木心是无意说动物,有心在讥讽人类。偶以为偶不是在臆想吧!嘻嘻!
  
                 
    3、
穷得晚餐后饮苦艾酒吸摩洛城堡牌雪茄      
   
呜呼!可真差远了。还有很多人穷得只剩金箔了,还奢想如此  
                 
    4、
带露水的火车和带露水的蔷薇虽然不一样      
   
发现带露水的蔷薇易,看见火车上的露水难,能将两者联想共感,则更是难上加难。木心,你孤置一个“虽然”,显然话说了一半,要让人们猜那个“但是”了。火车与蔷薇,一人工一自然,一庞大一微末,一“动物”一植物,确实太不一样啊。莫非露水才是一样的?露水当然是一样的,因带了露水都加添了可爱也是一样的。   
                 
    5、
日晴 日日晴 黄尘遮没了柳色      
   
是啊!偶看到冬日在驿站之小吏,闲闷极了,期盼着阵阵马蹄声来打破枯寂,或者来一场骤雨,洗出柳枝之青绿。就是久等不来,只好继续做他的白日梦!
   

木心:黎明在渤海(1977-1979

诗意和哲理之类东东,是零碎的、断续的、明灭的。   
木心之俳句短小,但可以安顿心灵。   
醍醐之俳,实为你“半透明的灵魂”。 
 

记忆的风景:木心的艺术Landscape of Memory: The Art of Mu Xin

The Art of Mu Xin: 
The Landscape Paintings and Prison 
Notes
by Alexandra.; Alexandra Monroe; Toming Jun Liu Munroe
ISBN 13: 9780300090758
ISBN 10: 0300090757
Hardcover
Cumberland, Rhode Island, U.s.a.: YU Art Gallery, October 1, 2001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书摘)

 

 

   

木心俳句選釋【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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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停摆,诗心永驻。  

詩人、文學家、畫家木心先生(1927.02.14-2011.12.21

    我躺著,躺著想,天堂是怎樣的呢,在天堂裏走壹天,脫下來的襪子,純粹是玫瑰花的香味。
    天堂無趣,有趣的是人間,唯有平常的事物才有深意,除此,那是奧妙、神秘。奧妙神秘,是我們自己的無知,唯有奧妙神秘因我們的知識而轉爲平常時,又從而有望得到它們的深意。
                                      ——木心:《瓊美卡隨想錄
 

木心俳句选释(四)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木心先生在撰写《琼美卡随想录》时,住在纽约东陬的琼美卡。

    1、水边新簇小芦苇 青蛙刚开始叫 那种早晨   
   
这该是暮春时节吧?倘若放在当下之年轻人手里,画出来肯定是日本式漫画,色彩和感觉都浅淡,印成明信片似乎也还素雅。而在这个初冬雾霭之清晨,在你之住所“晚晴小筑”,香樟青翠,月季正艳。你却走了,连你那两只小黄狗“莎莎”和“玛利亚”也呜然无声。由此,你写下了人生浓重之最后一笔。 
                 
    2、
重见何年 十五年前一夜而苍黄的脸      
    诗云:“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倏忽6年,隐居乌镇,你仙逝了。而你的照片,永远是那么神采飞扬;“晚晴小筑”之摆设,永远是如此一丝不苟;你对创作之态,永远是那样毕恭毕敬。可沧桑感慨与偶等无关,偶等一直是陌生的嘛?
  
                 
    3、
江南是绿 石阶也是绿 总像刚下过雨      
   
呜呼!乌镇之青,石板也湿了。凭吊之泪,模糊一片,更行、更远、还流……  
                 
    4、
夜渐渐亮了 芥川才写这种句子      
   
你木心撰写这些俳句,分明是“火星文”,意识流矣。   
                 
    5、
还没分别 已在心里写信      
   
磋乎!偶看到你那文字:“我躺着,躺着想,天堂是怎样的呢,在天堂里走壹天,脱下来的袜子,纯粹是玫瑰花的香味。”现在,仿佛你在目视人间,瓷国回忆录,发人深省。紫檀花落,手留余香!
   

木心作品:《上午》,2002年。

木心:上午(2002

木心之文学历程,以诗文为起点。   
停摆之木心,不能象征着诗文之飘逸。   
木心醍醐之俳,实乃“以手写心”。
 
 

记忆的风景:木心的艺术Landscape of Memory: The Art of Mu Xin

The Art of Mu Xin: 
The Landscape Paintings and Prison 
Notes
by Alexandra.; Alexandra Monroe; Toming Jun Liu Munroe
ISBN 13: 9780300090758
ISBN 10: 0300090757
Hardcover
Cumberland, Rhode Island, U.s.a.: YU Art Gallery, October 1, 2001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书摘)

 

 

 

木心俳句選釋【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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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弃的倒是累累肉体,快乐而绝望的素材。  

詩人、文學家、畫家木心先生(1927.02.14-2011.12.21

    我躺著,躺著想,天堂是怎樣的呢,在天堂裏走壹天,脫下來的襪子,純粹是玫瑰花的香味。
    天堂無趣,有趣的是人間,唯有平常的事物才有深意,除此,那是奧妙、神秘。奧妙神秘,是我們自己的無知,唯有奧妙神秘因我們的知識而轉爲平常時,又從而有望得到它們的深意。
                                      ——木心:《瓊美卡隨想錄
 

木心俳句选释(五)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木心先生在撰写《琼美卡随想录》时,住在纽约东陬的琼美卡。

    1、有人这样写 天蓝色的天   
   
偶有时这样想着:儿时的天空格外的大而蓝;而今,天空也仍然大而蓝。只是,人之心却小了许多似的。你说呢? 
                 
    2、
她斜肩提包疾步而来 深深吸口烟 难哪      
    是啊,从观者之动作与感叹中可以猜知,行走者之包重,以致肩斜。而你木心抽烟时,很多时候仅仅是为了一个人。
  
                 
    3、
日日价勤于读报的厌世者呵      
   
呜呼!当下之厌世者,源于和谐射会之年月日是真实的,其他只有察言观色了  
                 
    4、
王实甫比关汉卿更懂事些      
   
就文风而言,韩寒比你木心更通俗而受欢迎。嘻嘻!。   
                 
    5、
实在不惯于地上走,鹰说      
   
磋乎!诚然,鹰无过。草泥马当下欲想爬墙!
   

木心:南无恙(1984

木心,乃人类之“异类”。   
俳句,是当下禅者瞬间对道之直“”或直觉。   
木心醍醐之俳,实乃“中国古典”之情趣。
 
 

记忆的风景:木心的艺术Landscape of Memory: The Art of Mu Xin

The Art of Mu Xin: 
The Landscape Paintings and Prison 
Notes
by Alexandra.; Alexandra Monroe; Toming Jun Liu Munroe
ISBN 13: 9780300090758
ISBN 10: 0300090757
Hardcover
Cumberland, Rhode Island, U.s.a.: YU Art Gallery, October 1, 2001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书摘)

 

 

    

另類「讀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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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啓蒙」進行到底

 

资中筠先生

新年伊始,坊間瀏覽,忽見網絡處男資中筠發問:「大家都在說什麽?

現在中國面臨的問題多如牛毛,我現在也隻提三個問題來加以闡釋,並不是說隻有這三個問題。資中筠認為,「第壹個問題是當前的發展模式不可持續。第二個問題是腐敗叢生難以遏制。第三個問題是兩極分化社會矛盾尖銳化。在這三個問題稍微加壹件事,所謂經濟增長中的中國模式假如說有這樣的模式的話,這個是不可持續的。

既然如此,偶等不妨「對癥下藥」。

「藥」在何方?有道是:「書中自有黃金屋。」

去歲年末,資中筠先生發表雜感《致友人》,語:

    壹年容易,又見寒鴉繞枯枝。前些時發表了壹篇關于讀書人與道統的文章,承蒙諸好友關注。本想歇息壹陣,躲進鬥室,效古人「如今但欲關門睡,壹任梅花做雪飛」。但是本性難移,仍免不了憂思不斷。所憂何來?年來腦中常浮起賈誼《治安策》開頭的壹段話:  
    「臣竊惟今之事勢,可爲痛哭者壹,可爲流涕者二,可爲長太息者六。若其他背理而傷道者,難遍以疏舉。進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獨以爲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谀,皆非事實知治亂之體者也。夫抱火昔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燃,因謂之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本末舛逆,首尾衡決,國制搶攘,非甚有紀,胡可謂治!」

磋乎!

古來帝王還信以史爲鑒,可知興替,史官還有壹定寫真事的空間。今之官史不但不發揚『以史爲鑒』的優良傳統,卻著力於屏蔽真相,僞造曆史,拒絕反思。這壹點對青年壹代毒害尤甚,使他們對當代事、近代史完全無知,對古代史嚴重誤讀,重新陷入蒙昧。資中筠先生認為,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個人溫飽無慮,別無他求。所求者惟國泰民安,善用百年來國力最強盛的時機,力求以和平方式越過這壹不可避免的門檻。正因爲如此,每見種種悖理傷道之事,憂思難解,悲憤不已。

資中筠先生在《新京報》年度好書致敬現場。

在當下中國,能以「先生」稱呼之而無須愧色之當代女性,資中筠可謂是屈指可數的幾個之一。她從早年多從事外交、學術工作,到近來針砭時弊、憂國憂民,以「獨立學人」之身份而備受敬仰。年已81歲高齡之著名學者資中筠其五卷《資中筠自選集》:《感時憂世》、《坐觀天下》、《士人風骨》、《不盡之思》、《閑情記美》年前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理想國出版,其首發式由評論家梁文道先生擔任主持,受到各界之極大矚目。并獲得由《新京報》主辦之「2011年度好書」致敬禮。

《新京報》之頒獎詞表示,資中筠「感時憂世的正直,針砭時弊的犀利,洞觀時局的睿智,憂國憂民的悲憫」,令人尊敬。

資中筠先生在發表感言時,說:本覺得自己之書隻是壹些小範圍內之老人在讀,真沒想到有好些年輕人也在讀,民國時期,學校就設有公民課,但現在那些有文化情懷的人提倡公民社會公民閱讀,卻不能把這些帶入課堂,因爲有敏感詞,這讓我覺得很悲哀。說到「啓蒙」,資先生稱,「我們是愧對先賢的,先賢們已經做過很多的工作,我們在這兒辨得沒完沒了,他們早就講明白了。

嗚呼!

所謂啓蒙,就是要用壹些被啓蒙者已知之類似常識,來說明道理,而不是講述科學證明過程。在啓蒙過程中,學會「思考」,或者了解事實之真相。而所述說之啓蒙,不用太高深。隻要把「事實」弄明白,不在謊言裏「生存」;還要用「邏輯」來考慮問題,什麽事情是不合邏輯的?

資中筠先生堅稱:將「啓蒙」進行到底。

因此,耄耋之年,資中筠先生她仍以「每天在電腦上工作六個小時」之效率伏案執筆著書,盡力傳播自由之思想。

對於作品《資中筠自選集》,「這些文章都是有所思而流諸筆端,沒有任何功利目的,完全擺脫了命題作文之累。」資中筠說,「許多文字都是如鲠在喉、不得不吐之言,這種憂憤之思越到近年越強烈。」這五卷中之篇章大體上按倒時序排列,時而針砭時弊,時而漫談人生,帶著壹種曆經滄桑後特有之從容淡定。

在《感時憂世》卷,所收內容涉及公民社會、文化建設等人們普遍關心的問題。資中筠對國家之種種問題堅持從啓蒙之角度去看到底出了什麽問題,試圖對今天有壹些警醒和提醒;

在《坐觀天下》卷,所收錄之多為資中筠關于國際問題、中外關系問題之學術文章。資中筠以壹種非常廣闊之視野對全球化時代變遷的洞察之思想,來看待中國如何適應這種變化;

在《士人風骨》卷,所收文章多為資中筠谈論知识分子之问题。資中筠圍繞知識界的思想現狀,梳理古今文化傳統的遞變,提出建設新文化的緊迫性;

在《閑情記美》卷,所收內容涉及資中筠所寫之序跋或讀書隨筆、域外風情、音樂隨感和記憶等較爲私人化之問題,展示了資中筠在美學、文學、藝術等諸多方面之獨特視角和觀念;

在《不盡之思》卷,所收文章多為資中筠追憶往事之壹些文章。內容包括回憶與作者相關之人物,以及有關上個世紀作者個人經曆之雜憶。 

有道是:良藥苦口利於病。

故此,閱讀資中筠先生,就是壹次另類「讀藥」之曆程。

80岁老学者江平左向同为80岁的资中筠颁奖。

在《新京報》年度好書致敬現場,老學者江平(左)向同歲之資中筠頒獎颁奖。
 

資中筠:能夠扛得住的話,至少要做壹個正直的人

  那時知識分子的心態,現在的人恐很難理解。思想坦白、告|密|等,有很多不同動機,有的人確實爲了向上爬,也有的確實真信。我後來常常想到牛虻:他很相信神父,向神父坦白,結果客觀是出賣了|革|命,出賣了他的朋友。我覺得我沒有到真正出賣朋友,讓人家特別受罪,但是不見得這種心情之下不可能發生,我母親寫給我的信中沒有壹句對擋不滿的,假如有的話我也出賣她了。這是我的想法。
  我當時接受了整個意|識|形|態| ,包括我父親那壹代人,認爲中國多少年來能夠跟帝|國|主|義那麽硬的,能夠救中國的是供産擋,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之後,自己有壹些個人委屈,把財産都交掉這些都是次要的,這個是誠心誠意地接受。另外,還接受壹個事情就是馬|克|思|主|義|是人類未來的潮流,那些個思想都已經過時了,將來的潮流就得是這個。
  懷疑和動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資中筠:陳|伯|達出事時,我總覺得今天還是廟堂之上的,明天就是階下囚了;特別是林|標 |出事以後,再也不相信矛則冬了,妳今天是擋章裏面確定的接班人,明天就變成了反|革|命;爲了批州|恩|來,把州公批得壹塌糊塗,當時覺得整個亂了套了,特別荒唐。
  現在達不成共識?資中筠:我的文章發表時,壹定有編輯跟我說要不這句話去掉吧,要不那句話去掉吧,別太刺目了。這是在不平等的基礎上辯論的,壹方的意見和道理是不能講透的。另外,主流媒體不斷反複講假|大|空的話,現在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不知道大|躍|進是怎麽回事,不知道天|胺|們|事|件,連這個事實都不能夠知道的話,當然就達不成什麽共識。
  清華大學過去是留美預備學校 ,現在又變成留美預備學校了,可是那時出去了之後是回來做貢獻的,是把先進的思想帶回來,推動中國的現代化的,現在的是壹去不複返,或者回來的話想辦法迎合目前的這種權貴和主流。
  我常常說,現在的很多政策是逼|良|爲|昌|的,就是妳要做好事,老老實實幹事得不到好報,但是妳要搞邪門外道就非常容易得到好處。倫理道德當然應該提倡,但這種把本是制度問題變成道德問題的做法是非常微效的,會弄得僞君子特別多,兩面派特別多。
  長期的悲觀是我們的教育太槽糕了,我曾說清華是聚天下英才而摧毀之,實際上摧毀是從幼兒園就開始。連小學生都要賄賂老師,以便自己選上班長,那選上班長有什麽好處呢?可以加分,將來就升學,這壹套東西越來越利害。
  我覺得特別憂慮這個國家是從吧久年,吧久年以後是壹個砍,是壹個分界線,對我的思想也是壹個分界線。
  過去在中國,壹般有錢人的家庭教育都還是要求子女儉樸,勤儉持家,不要做纨袴子弟這點東西,現在的這種教育好像連這個都沒有了。
  我很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比較優越的,不能夠太站著說話不腰疼,對正在爲生活而掙紮的中青年要求太多,但是我就覺得起碼應該做到守住底線,假如爲了守住底線而需要犧牲掉壹些現在的利益的話,也應該有所准備;另外,不要攀比,假如能夠扛得住的話,至少要做壹個正直的人,然後再對社會有所關懷。

 

2011年度好书致敬礼今举行

 

 

    

《乕》——木心國內未刊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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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鐸聲聲,吾心搖曳! 

1中國最風雅之男人——木心先生走了。

著名作家撰文回憶說:

  他是個很奇特的人,和所看到的作家、畫家概念不太一樣。他是文質彬彬的人,他不是潦草的人,他是個對文字有潔癖的人。你會發現,他命運很坎坷,五十多歲,還跑到國外去,就是這樣一個人,你看他目光很明澈,他可能跟你有距離,但他是不設防的。
  這樣的老人可能我們無緣再見,也沒曾想過,還能夠見到這樣的老人,但是有一天,你發現了,有這樣的文章、這樣的人,居然還跟你活在同一個世界裏,你會覺得很高興。

木心先生在《林肯中心的鼓聲》一文中說:「在演奏家的眼裏,聽衆是極其渺小的,他倒是在乎、倒是重視那些不到場、不願聽的人們。

磋乎!吾想,就讓吾等多讀他之書吧。

在這裏,您會隨著木心之《素履之往》,來一次《即興判斷》、制定出《馬拉格計劃》、赴一場《魚麗之宴》,然後帶著各種「隨想」,在《哥倫比亞的倒影》中聆聽那《雲雀叫了一整天》。啊!《我紛紛的情欲》,你將心歸何處?
木心說:「我曾見的生命,都只是行過,無所謂完成。」(木心:《同情中斷錄

故此,與諸君於此分享了木心先生由臺灣旭侑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之散文《馬拉格計劃The Malaga Project1999)》中一文——《》,僅以吊念木心先生。

 

 馬拉格計劃
 作    者: 木 心
 定    價:
250
 出版社/代理商:
旭侑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1999
 I S B N:
9579778841
 

 

 

木心之文字介紹為:

  本集諸篇體式各異,分輯等於沒分,假如我是讀者,倒很喜歡一篇一個樣的,可惜我是作者,不免心存歉意,淡淡的,轉念又想到別的事上去——寫得真有點兒,出門赴遠洲玩玩有多好,常人,常人的生活……油然心動不已,福樓拜先生未免言過其實。

    目    錄
上輯
  
  路工
  兩個朔拿梯那
  吉雨
  同車人啜泣
  魚和書
  空房
  虎
  九月初九
下輯
  竹秀
  賣翅膀的天使
  上海賦
  遺狂篇
  醉舟之覆——韓波逝世百年祭
  法蘭西備忘錄
  狹長雰圍
  馬拉格計劃

作品舉隅  

   虎

 █ /木心  

    三條獵犬在門口不安地旋走,見眾人拿著武器出來,它們歡蹦了,要舔符拉索夫的臉。 
  「到得圍場,不許亂嚷,不許抽煙咳嗽打噴嚏。當然,絕不能開槍。射虎,要對準他肩胛後面第三條黑道,一箭貫心。如果只打傷,就危險了。」
  符拉索夫面著沙布林說,目光斜向遼息卡和尼基達。
  沙布林精神抖擻,別人都持槍,他和符拉索夫只帶弓箭,只備一柄長身闊刃的巨劍,只有他使得動。他說:
  「等忽兒趕出了虎,我射頭箭,旁的事我可以讓,這個不讓,謝謝大家了。」
  中尉勃隆斯基說:
  「今天你唱主角,隻要你別讓虎唱了主角。」
  符拉索夫記得沙布林剛來駐防時曾險些射穿他的鐵盔,知道那弓厲害,然而輕易讓了頭箭,未免有失他本地
獵手的臉面。
  山林谿谷鋪滿白雪,五匹馬跑出十多里地,獵人們背上微微沁汗。一夥野豬從前面山嘴竄出,隱入樺樹林,尼基達對符拉索夫說:
  「你的幾條狗怕不中用吧,好像沒有看野豬?」
  「這一黑一黃,是布哈特的咬虎狗,是皇家貢品,它們知道自己的身份,野豬才不放在眼里。」 
  「那隻呢?」遼息卡指的是居後的小花狗: 
  「貓兒似的,也能逮虎?」 
  「他叫尖鼻狗,也系出布哈特名門,嗅覺奇靈,鉆洞踰穴是他的絕技。」 
  這一帶雪被強風颳下山溝,獸跡看不分明,翻過山梁,背風積雪處,地面赫然列著虎爪印,密密長溜,伸入山下的雜木林叢。 
  五人下馬,符拉索夫說: 
  「怪事!公的母的在一起呢……還是昨天經過此地。」 
  虎不結伴,至多母虎領一二頭幼的。遼息卡俯身量量那最大的爪印的間距,估計從頭到腚十尺有余。 
  尼基達說: 
  「管牠有幾匹、有多大,快走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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